第180章 挤兑(2 / 2)

李青云的眼中,闪过几分讥诮。

他是个愿意遵守规矩的人,但要是有谁以为,君子可欺以其方,想用什么所谓的江湖规矩来拿捏他,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师父!”他刚要开口说话,宋小芸却抢在前面,低呼了一声,请示道:“正所谓师有事,弟子服其劳。这位乔姑娘想要见识青云武馆的绝技,师父不便出手,还请允许弟子出战。”

李青云皱起眉头,看她一眼,有些迟疑了起来。

“师父,弟子绝不会给您丢脸的。”宋小芸抬起头来,直视着他,表情坚毅,“我是师父门下唯一的亲传弟子,此时此刻,岂能轻言退缩?请师父允许弟子为师门荣誉而战。”

李青云面沉如水,心知徒弟突然请战,绝非是没有自知之明,或者是存了立功心切之类的心思,而是当此之时,她已实在是退无可退了。

作为李青云门下唯一的亲传弟子,在有人上门踢馆,师父又碍于辈分,不便出手的时候,宋小芸若是还不挺身而出,就算李青云这个当师父的不在意,别人会怎么想?肯定要说闲话,戳她的脊梁骨。

至于万一打输了,丢了师门的脸面该怎么办?

李青云看到宋小芸眼中的一抹决绝,就知道徒弟恐怕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

梅轻鸿在旁看着,也忍不住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四绝武馆做的太绝了,乔慧心是三代弟子,年纪还这么小。

别说李青云这个馆主了,哪怕是梅轻鸿,以学员的名义,为青云武馆出战,也难免要落一个以大欺小的名头。

只有宋小芸最合适。

按辈分,她是李青云的亲传弟子,比乔慧心这个四绝武馆三代弟子,确实要高了一辈。

但她的年纪摆在这里,要说她是以大欺小,就难免有点可笑了。

莫红叶弱弱的举了举手,低声道:“师父,您要是觉得宋师姐不方便出手,不如让弟子来吧!”

“我才是大师姐,又是师父的亲传弟子,有人上门踢馆,自然是应该我这个大师姐率先出战。”宋小芸瞥她一眼,“红叶师妹稍安勿躁,要是大师姐本事不济,败下阵来,红叶师妹再上也不迟。”

莫红叶便不吭声了。

毕竟,眼前这一战,关乎师门荣辱。

她就算有心出力,也要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青溟诀虽是绝世神功,威力奇大,可她总共才练了多久啊?武功再怎么突飞猛进,终归是有极限的。

不可能短短几天工夫,就一飞冲天,成为高手。

至少她平时跟大师姐切磋武功,基本上都是个输。

“还请师父允许弟子出战!”

宋小芸见师父迟迟不说话,有点急了,忍不住再次请命道。

“好吧!”李青云终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小芸你就代表师门出战,与这位乔姑娘切磋一下剑法。”

“是,师父!”宋小芸得到他的应允,眼中闪过一抹明亮的神采,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请师父放心,弟子绝不会堕了青云武馆的名声。”

宋小芸说完,便准备迈步上前,准备与乔慧心誓死一战。

“先等一下。”

李青云突然出声将她叫住。

“师父?”宋小芸疑惑的扭头望去。

“你手里拿着没开过锋的训练用剑,与人家交手,这太吃亏了,”李青云道:“用我的佩剑吧!”

宋小芸恍然,面上却露出了一丝迟疑。

佩剑可是非常私人的东西,相当于是武者的第二条生命。

若非迫不得已,武者轻易不会向旁人借出自己的佩剑。

不过,想到自己是师父唯一的亲传弟子,此番又是为维护师门荣誉而战,借用一下师父的佩剑,虽有些逾越,倒也算情有可原。

宋小芸想到这里,终于不再纠结,准备转身去取师父的佩剑。

却见李青云伸出一只手,五指虚张,隔空抓向数米之外的兵器架。

铮!

放在兵器架最顶端的长剑,突然剑身轻颤,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仿佛受到无形的力道牵引,连着剑鞘一起,笔直朝着李青云投射而来。

“嘶…”

武馆内响起了一片巨大的吸气声。

众人看着这神奇之至的一幕,无不是相顾失色,被他这一手隔空取物,震惊到几乎不能呼吸。

尤其是站在武馆门口的四绝武馆众人,更是悚然动容,只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其实四绝武馆众人早都知道,李青云武功是很高很高的,至少也得有好几层楼高的那种。

毕竟,就连他们眼中敬如神明的师父,都被李青云借封平身体所给出的一道题目,给难住了,没办法化解,双方差距可见一斑。

幸亏有师娘出主意,大家今天才有胆量,敢再次来上门踢馆,企图用一些虽然合乎规矩,却不够光彩的小手段,找回丢掉的面子。

可此时此刻,亲眼见到李青云无意间露了一手,大家顿时心头打了个突,开始怀疑今天再次上门踢馆,究竟是否明智之举了。

乔慧心更是娇躯微微一颤,差点拿捏不住手中的长剑,心里不住的提前给自己打埋伏,情知接下来的这一战,恐怕要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艰难。

想也知道,李青云这个当师父的,武功已是如此深不可测,他教出来的徒弟,又能弱到哪里去?

少女身边的中年男人,也是瞳孔微微收缩,眼中闪过了一丝忧色,还有几分庆幸。

因为若非师娘出的这个主意,今天本该是他亲自上门挑战李青云,为四绝武馆挽回颜面的。

饶是中年男人早知李青云的厉害,也知道自己或许不是李青云的对手,可心里总是难免存了侥幸,万一李青云只是虚有其表呢?

可见到眼前这一幕,中年男人心中的那点侥幸,早已经不翼而飞,知道自己就算再练上五十年,恐怕也未必是眼前这位青年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