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并未明令官员不得狎妓,只要不惹出事来被掺一本,去花楼吃酒偷香没什么了不得的,只是绝大部分官员要么偷摸着去,要么就真不踏足,省得沾上不好的名头。
自己虽有本职要履行,但也无意将所有人扯进来,史大人把事情捅出来后,就不再多言。
三皇子的解释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凑足三方的银子就看起来还好,就算是九千两又如何,平均下来一人也就三千两,瞬间让这笔开支不算什么了。
朱允的眉眼松开,顺势说道:“那牌坊被烧的事情可查得清楚了?”
“回父皇的话,儿臣已经逮到嫌疑人移交到大理寺,由沈大人来审。”三皇子庆幸自己快人一步,恭敬地说道:“儿臣知晓行事要更有分寸,此事也长了教训。”
“往后必定循规蹈矩,不将好事办成坏事。”三皇子字字句句都尤其在理,原本想挑刺的营党们聪明地闭嘴不言,这一次倒让三皇子真正地显了一把。
朱允见那史大人无言以对,心下也一松,不孝子也是自己的血脉,惹出祸来他也要背一个教导有亏的名声,老三能糊弄过去就算可以了。
至于他是不是找皇子妃和丽贵妃借的银子,这事根本不重要。
周尚书庆幸还有三皇子的事可以转移注意力,损失了一个月俸禄的他安静地待回原处。
看这朝堂的变化也是细思则恐,如今正值敏感时期,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引来弹劾,他打定主意要与李凡生划清界限,也不禁忧心上门致歉的李凡生能否平了昨日之事。
若再起了波澜……周尚书在心里直摇头,还是想点吉利的!
再说那李凡生连夜卸了商会会长一职,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推举了自己的死对头上任。
他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第二日还要顶着黑眼圈准备上门的礼物,一想到自己张牙舞爪让人剁了爪子,现在还要屈尊上门致歉,憋屈得想流泪。
对着镜子还能看到他的好姐夫留下的手指印,足足四耳光,左右各两记,对称得很。
他抹了厚厚的药才让印子下了些,临出门前又让夫人帮忙抹了一层粉,才遮掩下去。
李凡生虽然叫嚣得厉害,但真到了侯府门前,刚下马车就被那一列威武的侍卫,抬头看到巍峨的府门及先帝亲笔所书的“宣武侯府”四个字的牌匾,一时间有了尿意。
一边的随从也是被震住,护卫头子陆老六早得了萧天洛的交代,见到来人,步子迈得比平时要狠得多,大咧咧地问道:“来者何人?”
“在下,在下李凡生,求见老侯爷!”
“你就是李凡生?”陆老六轻蔑地笑笑:“姑爷确实有交代,今日有人前来道歉,不过么,你当我们侯府是什么地方,任何猫狗都能踏足?”
咚地一声,陆老六抽出腰间佩刀,狠狠地立到地上,单手扶住刀柄,冷咧道:“老侯爷知晓情况,传话下来——李凡生之流不得入内!”
“怎么会,是我姐夫让我来的。”李凡生也算是被周尚书惯坏了,好像自己是被姐夫奶大的孩子,开口闭口都是姐夫。
“噗嗤,”一帮护卫们笑起来:“你是没断奶的娃么,你姐夫是谁啊,他来还要看我们侯府的大门开不开,至于你,昨日干了什么好事,心里不清楚?还妄图进门,呸,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