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没有去追南下的郭典......
张宝虽然死了,可张宝麾下的数万黄巾贼,不会为此烟消云散,赵云深知常山的危机并未完全解除!
郭典可以不管常山之民,可赵云身为常山的一份子,却不能一走了之,常山还需要他!
他的家人也还在常山!
不过,眼下还得先安抚部下的情绪,那就需要物质上的东西:钱财!
翌日,一大早,就着清冽的河水咽下随身携带的干粮,在轰隆隆的马蹄声中,赵云领着百骑向西南方向的元氏奔去。
贪墨常山王那十箱财宝,如今还埋在元氏城外的山林中。
在第二天黑之前,赵云一行人来到元氏城外挖出十箱财宝,当场打开一箱全是马蹄金的箱子,在暮色中金光闪闪,展现出别样的光彩;曹性等百余骑兵目瞪口呆,他们哪里见过金灿灿的黄金,而且还这么多!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司马说过要给他们赏赐。
赵云很满意众人的表情,每一个人活着,不都希望过上更好的物质生活吗?
这不是贪婪,是人对美好生活的本能!
这时,赵云对众人道:“诸位兄弟随云出生入死,云铭感五内!”
说到这里,赵云对众人微微躬身,继而伤感道:“可是,有很多兄弟却永远的离开我们了!”
当初五百常山骑,如今只剩一百零八骑,整整折损了八成!有近三百人身死魂灭,另外一百余人因为没了战马成了步兵,跟着郭典南下!
想到那些逝去的袍泽,大家都很伤感,那是他们朝夕相处,生死相托的兄弟!
在悲伤的气氛中,赵云语气沉重道:“但我不会忘记他们,他们的家人将由吾养之、顾之、护之!”
郭典南下,对于赵云来说其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没有这个顶头上司盯着,他就能发展自己的嫡系部队,而眼前这支随他出生入死的一百零八骑,就是他培植势力的基础。
赵云深知,要想让人家给你卖命,那就得解决人家的后顾之忧!
而那些阵亡的骑兵,就是赵云言出必行的佐例,大声道:“曹性,将阵亡袍泽名单贯籍整理予我,寻其家人,每人抚恤五十石粮,以慰其心,以安其魂!”
“诺!”
曹性心神一震,刚才他还以为赵云和那些当官的一样,不过是随便说几句收买人心的话!现在赵云当众让他整理名单贯籍,那就不是随便说说了,而是真的要去做。
须知,在这个朝政昏聩,民不聊生的时代,对于当权者来说,死人就没有了价值,他们只会给予活人赏赐,因为活人才有价值,但赵云不一样。
赵云拿起箱中一锭马蹄金,道:“现在论功行赏,周仓、裴元绍、曹性三人,每人赏十金!王瑄、熊战、邹盛、余敢,每人五金...................”
赵云麾下加上周仓、裴元绍二人,一共一百一十人,其中身居军侯职位有三人,屯长有四个,队率有六个,什长二十个,伍长三十个,无职骑兵四十七个!五百常山骑虽然死伤近三百,但其中大多都是无职骑兵,因为有军职的骑士,皆是骁勇之辈,战阵搏杀,活下来的几率自然要高于普通士兵,这也就造成赵云麾下这支残存的骑兵,有军职的比普通士兵还多的局面。
无职骑兵每人得赏一金,换算成流通货币五铢钱,以官方标准一金可换一万钱,不过在民间实际兑换比例在七千到一万五之间,这就要看黄金的纯度和五铢钱的质量。
伍长两金,什长三金,队率四金!
一番赏赐下来,一箱黄金就去了一大半,总计两百四十金,换成五铢钱就是两百多万钱。
赵云为此一点都不心疼,他始终坚信,钱聚人散,钱散人聚这个道理。
只要有一支忠于自己的部队,在这个乱世还搞不到钱吗?
赵云的原则是,只要你给我卖命,我就不吝钱财。
分到黄金,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都觉得没跟错人,而普通骑兵心里想着一定要再立功勋升职,职位上去了,得到的赏赐就更多。
这番赏赐,让这百十人,更加认可赵云,赵云也达到了聚拢人心的目的。
……..
天明之后,赵云领着骑兵向真定前进,走的是苍岩山下谷道。
这次并不像前两日那样疾驰,队伍多了一辆马车,马车里是十个装着财宝的箱子,行进的速度慢了太多。
在三天后,日过中天时,前方高大的城墙映入众人眼帘......
肥胖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怕热!赵云身侧裴元绍早将上身的衣甲脱掉,赤着抖动的肥肉,汗流浃背,蒲扇般的手,不停给自己扇风。
很快,队伍来到真定城南门外,城上的官兵早就发现了这支百余人的骑兵,连忙派人去城中县衙禀报。
“城上的人听着,快给俺家司马开城!”热得像哈巴狗的裴元绍,对着城楼咋呼呼大喊。
过了半晌,城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裴元绍刚要破口大骂,城上出现一队官兵,一名军侯打扮的低级将领,从墙垛口探出一个脑袋,那人望向城下激动道:“二郎!”
“二你母的腿!”
烈日炎炎,裴元绍气急败坏,大吼道:“乃公叫你开城,你在哪嚎丧呢?二郎?什么鸟二郎?再不开门,乃公剐了你老二!”
赵云看向身侧暴躁的胖子,暗道:这混球火气这么大?
待裴元绍骂完了,赵云向裴元绍指了指城上那人,道:“那是我兄长,他叫的是我!”
裴元绍一听,惊得差点从马背上掉下去,他不仅骂了司马兄长,还骂破二郎!这不是带着司马也骂了!
背负箭壶的曹性,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周仓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敢骂到司马头上,还要剐了司马兄长老二,看你咋狡辩!
只见裴元绍,甩手就给自己胖脸两个大嘴巴子,贱笑道:“俺这嘴,两天不抽,就爱瞎嚷嚷,管都管不住,是它瞎囔的,不是俺本意!”
赵云懒得理这货,策马两步,对城上回道:“兄长!正是云!”
少顷,真定城门缓缓开启.....
入目,真定令屈平、平棘令沮授领着一队县卒在城门处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