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康永想死的心都有了！

李长安抄了他蔡氏全族，而今却还要他来带路抄家，这特么的何等郁闷？憋屈？

蔡康永死死盯着李长安，眼里无尽的怒火。他恨不得，扑上去咬这个年轻人的血肉。

李长安面带笑容，他蹲了下来，就在蔡康永的面前，淡淡道：“我想你是很乐意带路的，毕竟你蔡氏一族逼死三十多百姓，这事情可大可小。若是那道台一根筋，那你们蔡氏全族都得死。如果道台大人网开一面，那就是你死，周氏全族死，你觉得呢？”

蔡康永：“……”

他脑海之中轰的一声，盯着李长安，脸色一变再变！他忽然意识到，李长安这个年轻人不简单，极其的不简单。此人的心思，你根本就无法揣测。

而李长安如此年轻，可谓是前途无量啊！

蔡康永深吸一口气，他重重的给李长安磕了一个头，“多谢李大人成全，我，带你抄家！”

他心甘情愿，带领李长安抄自己家！李长安这话已经暗示的很明显，逼死百姓，必须给江南百姓一个交代，必须给朝廷一个交代。这个交代，可以是蔡氏给，也可以是周氏给。毕竟，是蔡氏和周氏联合起来做的事情。

蔡康永是肯定要死的，江南道的道台不会放过他，这是道台大人的大功一件。但是，蔡氏的其他宗亲，有那么一两个顶罪问题不大，至少大部分宗亲还能活下来，至少蔡康永的血脉能流传下去，至少蔡氏不至于灭族！

古人对于血脉的延续是看的非常重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百姓也不愿意当土匪。

周氏已经跑了，就是有嘴你也说不清。

蔡康永再度踏入蔡氏府邸门槛，心中已然是截然不同的境况。这偌大府邸，已经不属于他了啊！

“李大人是先看银子，还是先看账本？”蔡康永苦涩道。

“先看银子吧，账本那东西，是给朝廷看的，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蔡老，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也该知道怎么去做，别让我难做！”李长安说道。

蔡康永看了一眼李长安，无奈的点点头。他当然明白李长安的意思，账本上的东西，始终只是账本，给朝廷看的罢了。真正有多少资产，蔡康永又藏了多少银子，这些东西，你该拿出来的就拿出来了！

“其实我并不是针对你或者针对蔡氏家族，你看那楚家，不也活的好好的么？”李长安淡淡开口，“今日之江南境况，我都带着监察院来了，你还不知道是谁要查江南吗？所以说，你还是太钻牛角尖了，有时候那么一点银子跟命比起来，孰轻孰重？”

蔡康永：“……”

他长叹一声，“这什么破世道，真是逼的老百姓要造反！李大人，你是官，我是民。你是永远都不懂，老百姓过的何等艰难的。”

“你又何以见得我不懂？我李长安在临江是个乞儿的时候，可是几度饿死冻死，又何尝不懂？”

蔡康永沉吟片刻，道：“知道你要收税，为何江南豪族反应如此之大么？”

“这世道种一亩地，江南能收获两茬，一茬算它二百五十斤。两茬，就是五百斤粮食。地主要拿走一二百斤，朝廷也要拿走一二百斤。最终剩下百姓手里的，就只有区区一百斤粮食。”

“一个三口之家，一年不眠不休，能种十亩地。算下来，留下来的也只有一百石粮食。这一百石粮食，刚好够吃。如果遇到灾年，病痛，百姓根本就无以为继。”

“朝廷，又怎么会管百姓的死活？”

蔡康永苦笑一声，他站在院子里，沉声道：“李大人，地库到了。这是蔡家私藏地库，不入账本。蔡家的其他银子，则是在江南的钱庄之中没有取出来。”

李长安沉吟片刻，“你是担心这银子进了朝廷的口袋，用不到百姓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