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便一直待在漠北。
再回来,便是听闻他腿受了重伤。
玉荛和我的孩子刚满三岁,她要回去照顾兄长。
她说,薛府如今一个人都没了,她的同胞弟弟也被我接到了江南休养,薛行渊只有她了。
我生不出拒绝的心,甚至陪他一同回了京都。
薛行渊整个人沧桑可不少,像是在漠北只顾着打仗,整个人都历经风霜。
我让我们的孩子上去叫他舅舅。
他造的孽,或许已经赎清了。
只是他欠阿梨姐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阿梨姐却不认为,她甚至早就忘了。
她就是这样,心里装的是整个朝堂,就连裴淮止也只占了她半分心思,可她那半分心思,全部都留给了他。
——
阿梨姐的女儿一转眼就到了十四岁,那年,我忽然听说她“离家出走”了。
阿梨姐说是依着她的意见,送她去游历江湖了。
女子也是要出去见见世面的。
我觉得没错。
我们的孩子总是对裴淮止的那只铁臂很感兴趣,抱着不撒手,各种研究。
裴淮止隐忍着,不发作,毒菩萨强撑着弥勒佛笑脸逗他们,那样子很是有趣。
玉荛又怀了第三个孩子,我的女儿说,她将来一定要成为像阿梨姐那样的英雄。
到处都是梨花。
皇宫的御花园是梨花。
薛府的院子里是梨花。
因阿梨姐那些年开遍世间何处的,也是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