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荣一愣,看到父亲的神情肃穆且认真,不由说道:“爹,我……我只是气话。”
“不。”
齐重眉眼凝重,叫人闭上了房门,这才开口。
“从前这朝堂三足鼎立,为父也从来没有依附过谁,只知一心为民,带着先皇圣明在朝为相。如今,大局已定,三方势力即将归拢,我也知若不择良木而息,林府……危在旦夕。”
齐玉荣神情不解,父亲以前,很少跟她说这些。
这几日进宫,是为了替太子殿下平定是非。”
那些是非,便就是向着其他势力的权臣们。
裴舟白之所以将这件事交给齐重,便是因为,齐重不属于任何一方。
可如今,齐重便是站在了东宫一门。
“我原本,是想荐你入东宫为妃,只要有父亲在,他日太子殿下登基,你也可安然无虞。”
齐玉荣始终听着,眼底震惊不断。
看来父亲早就替自己谋划好了一切,他一早就知道,薛行渊不会娶自己。
“可现在,为父不这么觉得了。女子,永远压不过男人。”他眸中一点点凝起沉重:“除非,让女子走上男人那个位置。”
齐玉荣这时候什么哭也顾不上了,她一把抹了眼泪,跑下床,来到父亲身边,张口欲言又止。
“父亲是让我……”
“为父这把椅子,交给谁都不放心。”
齐玉荣不可置信:“我?”
“玉荣,你不知如今朝政,可若想承袭为父的位置,光靠你我是不够的。”
齐玉荣声音果决,说道:“父亲,只要能达成目的,任何人,任何事,我都愿意去求。”
“好。”
齐重便是在等齐玉荣这句话。
因为他知道,女儿性子桀骜,自然不会轻易甘居人下。
尤其还是……她。
“我要你,跟随林挽朝。”
皮羽绒面色猛的怔住,松开了拉着父亲衣袖的手。
“爹,你说……什么?”
“林挽朝如今虽只是大理寺少卿,可爹笃定,她志远不在此。太子殿下能有今日,全靠她在背后推波助澜,且——日后新帝登基,她一定不止是大理寺卿。”
“我不!”
齐玉荣这辈子,最讨厌的女人除了李絮絮,便是那个林挽朝。
当初,第一个抢走薛行渊的,便是林挽朝。
“你还要因为一个男人,从而置林家与前途未卜之中么?”
“我……”
齐玉荣一点点的垂下眸子,死死的捏住了拳头,只听见齐重继续道:“那个女人,原本不过是陛下的一枚棋子,却没想到,能先后扳倒钦天监和东宫,让裴淮止那种生性多疑的妖孽都为之信任,绝不是等闲之辈。”
“玉荣,跟随林挽朝,齐府才能新帝手下,真正的安然无虞。”
跟随,林挽朝。
齐玉荣将这句话,一遍一遍的呢喃着。
父亲说的对,她与林挽朝之间所有的仇怨,不过是因为一个可恶的男人。
可如今,难不成还要因为那个男人,赌气将齐府的将来都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