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时不时就听到慧姐嘴里念叨着宽姐宽姐的,文贤莺也没太当回事儿。她肩膀一推慧姐,嗔怪道:
“她可是你丈夫,你明媒正娶的丈夫,怎么能说让就让呀?你能不能机灵点儿,别这么傻乎乎的?”
又被说笨,慧姐的脸色就有点儿挂不住了,她松开文贤莺的胳膊,小嘴一撅,反驳道:
“你才笨呢,他爱我,所以我不要他当丈夫了。他当我丈夫,就会连我,我可不愿意。他不想逼我,所以就跟我结拜成兄弟了,这样我们就是假夫妻,真兄弟。真兄弟呀,你懂不懂?真笨!”
“结拜?他就是忽悠你,逗你玩儿呢,你还当真,真是笨到家了。”
以前文贤莺几乎没骂过慧姐,今儿个实在是憋不住了。要是能把慧姐骂得更机灵点儿,她宁愿骂得更狠些。
“才不是呢,我们是认真的,我们还烧了香,对天对地发了誓,这还能有假?你都不晓得什么是结拜,梁山好汉你总晓得吧,石宽说了我是梁山好汉里的母夜叉孙二娘,力气大得很呢……”
慧姐这人呀,也是有点儿犟,被骂了也会还嘴的,她叽里呱啦,把和石宽结拜的事儿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就算有这档子事儿,文贤莺又怎么能信呢?她觉得这就是石宽花言巧语骗慧姐的,想把慧姐给抛弃了,就越发地气不打一处来,手指直戳慧姐的脑门儿,气呼呼地说:
“你呀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母夜叉是什么你懂吗?母夜叉就是骂你傻,骂你笨,骂你胖得跟猪似的,你懂不懂呀?”
“猪?我的宝宝呢?”
这一声猪,居然把慧姐的记忆给勾了起来,她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只胖得走不动路,她都懒得一起玩耍的大母猪。既然文贤莺不想要连石宽,那她也懒得去费神了,干脆去找她的宝宝吧。
慧姐扭着她那肥肥的大屁股走了,文贤莺也懒得搭理她,她正心烦着呢,趴在书桌上,右手握着钢笔,中指灵活地把笔盖旋了出来,然后就在桌子上随意地画来画去。
宝宝可是陪伴慧姐度过了一段快乐时光的,现在想起来了,她就把文贤莺和石宽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直接冲进了老太太的院子里去,兴奋地大声呼喊:
“宝宝,宝宝你在哪里啊,妈妈来找你啦。”
老太太的院子里只有一个新来的汉子在看家护院,其他的人都还在大坪子上热热闹闹的呢。这个汉子是来接替火生的,叫阿拐,他可不认识宝宝是谁呀。这个慧姐傻乎乎的,他还以为是在玩过家家呢,就跟在慧姐的屁股后面,问道:
“二小姐,你在找谁呀,宝宝是谁呀?”
“宝宝就是宝宝呀,胖乎乎的,穿着花皮袄,你看到了吗?”
慧姐急得不行,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找。
不管怎么说,阿拐也不可能知道呀,他只好哄骗道:
“哦,穿花皮袄的呀,现在天气开始热了,可能他脱掉了,你就认不出来了。”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对了,它走不动了,一定是躺在床底下。”
慧姐开心地笑了起来,飞快地跑到她原来的房间。
那房间现在是文贤贵在睡,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了。
进了房间,她迫不及待地趴到床底下看,结果除了几双臭鞋子,什么都没有。
她和文贤贵那可是冤家,心里琢磨着,肯定是之前文贤贵被她又打又骂,心里不爽,就把她的宝宝给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