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来啦,这么早找我干嘛呀?”
文贤贵“嗖”地一下拉开门栓,然后又像只小兔子似的,“噌”地跑回去,一屁股坐到床上,双脚一抬,屁股一扭,手一伸,“哗啦”一下把被子扯过来盖上。这一连串动作那叫一个顺畅,简直是行云流水。
文贤莺走到床前,也不找个凳子坐坐,就那么直直地站着,绷着一张脸,凶巴巴地问:
“昨天你跑哪儿去了?”
文贤贵心里有点发毛,把大半个脑袋都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强装镇定地说:
“没去哪儿啊,就是随便逛逛。”
“还说没去哪,你是不是和石宽去春香楼了?”
文贤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以前对这个弟弟那可是又心疼又爱护,现在却恨不得抄起棍子给他几下。
昨天那么多人看着呢,他们被拉进春香楼的时候肯定被熟人瞧见了,文贤贵有点后悔,结结巴巴地回答:
“你说那……那事啊,牛公子和解福是好朋友,他让我们去……去捧个场,我们就进……进去了,喝了两杯酒,就……就出来了啊。”
这明显是假话,文贤莺怎么可能信,她抬起手,指着文贤贵的鼻子,声音也高了八度。
“就只是喝酒?”
“那还能干啥。”
文贤贵一转身,把脸扭到一边。去那种地方也不是啥大事,可他这年纪,总归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这就等于是承认了,文贤莺气得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她嘴巴张得大大的,脖子伸了好几下,才骂出一句来。
“以后你少跟石宽出去,他是个混蛋,你也想变成混蛋吗?”
“谁是混蛋了,你说谁是混蛋了?”
就在这时,老太太在丙妹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她听到这边吵吵嚷嚷的,心里很是不安。
“奶奶,前两天我在学校不小心弄断了她几根粉笔,我还没来得及道歉呢,她今天就找上门来啦。”
文贤贵生怕文贤莺继续闹下去,一听到老太太进来,赶紧跳下床,跑到另一边扶住老太太。这都是他瞎编的,肯定没用,所以他一边说一边冲文贤莺挤眉弄眼。
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可不能惹她生气,文贤莺很无奈,只能违心地附和道:
“哪是几根啊,是一整盒呢。”
“不就一盒粉笔嘛,说几句不就完了,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地跑来吗?”
老太太有点埋怨,说完又转头骂文贤贵:
“你也是,弄断了就道个歉呗,那么犟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