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卢被抓起来的时候,那些拒不合作的张家管事们,终于有些慌了。
张家在江南秦淮一带,树种得太多,根扎得太深,几乎让他们快忘了,自己到底是什么品种的树。
所以,当他们受了张海卢的暗示,什么都不用说,他自会救他们时,这些人到了知府衙门,一个个像是封了嘴的老蚌,要不么不说话,要么跟卫无渊耍着商人的官腔。
卫无渊也没费话,直接派人将张海卢抓了过来。
张海卢这回笑脸终于挂不住了,愤怒道:“卫大人,我们张家才是受害人,你将我抓来是何意?”
卫无渊此时已收起了他那刚正不阿的假象,坐在府衙的大堂之内。
他并未坐在知府的位置上在,则是坐在旁边旁听的位置。
在张海卢对他愤怒地质问时,他甚至还露出一个稍安勿躁的笑容。
“本官以为张才商海沉浮这么多年,见多识广,更是与京中不少人物交情甚笃,会明白我们京官的一些游戏规则。”
看着这样的他,张海卢有瞬间的怔愣,他感觉眼前的人好像和昨天晚上不是同一人。
“你……你什么意思?”
卫无渊身体缓缓地朝椅背靠去,双腿惬意地叠起,这是一个极放松,而又胸有成竹的姿态。
“本官来奏淮是奉了皇命的。所以,这不管是这些年画偷货船的大盗,还是今日的水匪,都是要务必抓回京城交差的,张老爷明白本官的意思?”
张海卢的瞳孔猛地一缩:“你……你要……”
他的神情很不敢置信,就像是看到了一只鬼附到了卫无渊的身上。
昨天的卫无渊与他在京城那得得到的消息都差不多。
虽然没给他半分颜面,但这种只会一味横冲直撞的官员,最好对付。
只要他没有证据,就什么都做不了。
可一夜之间,卫无渊像是被不知哪里来的孤魂野鬼附了身,竟然明止张胆的要制造冤案?
卫无渊好整以睱看着他:“张老爷想得如何?”
张海卢鼻翼呼闪呼闪,鼻孔撑到了最大。
“我……不相信你敢……”
“本官用不着你相信,皇上相信,天下人相信,这就够了。”
“你……”张海卢手指着卫无渊,脸涨得通红:“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厚颜之人,我要进京告御状,告你……”
“那要看看,你今天能不能走出这知府衙门。”卫无渊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
张海卢脸上露出惊惧,可也不甘心:“这里是秦淮,不是大理寺,况且还要知府大人……”
“于知府更担心的是如果这几年的盗窃货船案,以及这次的抢劫货船案不破,自己的乌纱不保。”
卫无渊缓缓地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海上司:“所以,张老爷的决定是什么?”
张海卢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被逼到这么一步的时候。
他张家明明是受害者,他明明可以理直气壮,但却因为被抢的这批货,以及合作的人,让他有口难言。
卫无渊没有逼问他安王的事,恰恰相反是在暗示他,不要逼他用最后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