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燝顿时反驳道:“殿下的想法是好,可是……这是百万两银子,现在正是国朝多事之秋,将如此多的银两花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
不等刘一燝说完,孙承宗突然跪地高呼:“太子殿下圣明,殿下之善举将拯救数以万计,正在遭受人间苦难的百姓们,他们将世代感念太子殿下的恩德,孙承宗代表最为穷苦的百姓,叩谢太子殿下的恩典,殿下千岁千千岁。”
朱常洛第一次得到孙承宗如此重礼的褒奖,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赶忙双手扶起孙承宗道:“孙师,您老这是干什么,些许小事不打紧,不需如此重礼。”
孙承宗感动的道:“不,殿下此举善之善者也,‘采生折割’有违天理人伦,然因为其一直是在祸害最低底的穷苦百姓,因此不被人所重视,如今殿下竟能花如此大的力气去治理这样一件看似不起眼,但实则祸国殃民、危害极大的恶行,臣除了能说殿下圣明之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殿下的敬仰之情了。”
刘一燝的脸色犹如吃了一坨翔一般的难看。
虽说他是詹事府的詹事,又是翰林院的学士,但其实他跟朱常洛的亲密度远不如孙承宗。
孙承宗是左参赞,是东宫的日讲老师。
日讲就是每日都要讲课的老师。
所以他每天的日常工作就是在东宫讲课。
这样的亲密度自然不是偶尔才讲一次课的翰林院掌院学士刘一燝可比。
孙承宗的行为无疑已经表明他认可了朱常洛了行为,如果他再坚持让朱常洛停止拔款,首先就要和孙承宗打个擂台。
刘一燝可没有信心自己能压得过孙承宗在朱常洛心里的地位,只能是把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两人从东宫出来,刘一燝便忍不住埋怨孙承宗道:“恺阳,刚才你为何不跟我一起劝谏太子把拨款收回来?你不会是真相信锦衣卫会把一百万两银子花在打击人贩子身上吧?”
孙承宗对刘一燝拱了拱手道:“詹事大人,太子殿下是什么样的人您难道还不清楚吗?他如何会知道连大人都不知道的‘采生折割’?这种社会最底层的事情,一般人又岂能说给太子听?太子既然拿这种事情来搪塞我们,说明他决不可能将这百万银款追回。
与其得罪太子,做一些无意义的争吵,不如我们好好想想该如何监督锦衣卫,让他们尽量把银子都花费在确实打击人贩子的事情上,如果他们敢胡乱的花费这些银子,我们便可以太子殿下今日的言论为依据,好好的参他们一本。”
刘一燝仔细想了一下,孙承宗的话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采生折割’明显是太子用来搪塞的借口。
一向懒散的太子能想到这么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社会弊病做借口,确实是费了很大的心思。
说明他给锦衣卫那么多钱,肯定是有特别的理由,既然如此,也就只能将错就错下去。
“恺阳,那此事也就这么罢了,不过那个把‘采生折割’之事说给太子殿下的人,你可知是谁?”
孙承宗摇了摇头:“太子身边能知道这种事情的人并不多,王安等东宫内侍之流不可能把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说给殿下听,所以可以肯定是东宫之外的人,只怕……是郑贵妃一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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