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婢傻愣愣的,是个刚入府的新人,然后就听话的把手里的东西都交给了侯平。
侯平拿着扫帚和撮箕进屋,将地上的茶杯扫进撮箕,瓷片的碰撞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此时埋着头苦恼的朱由校瞬间抬起头来,眼中散发着要凶狠的噬人目光。
但是当他看清扫地的人是侯平时,噌的就站起身来,怒吼道:“谁人这么大胆,竟敢让夫子做此等洒扫之事?这是要找死么?”
说着便要上前去抢侯平手中扫帚。
此时门口的小宫女已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不停的叫道‘殿下饶命’之类的话。
侯平赶紧后退一步避过朱由校的抢夺,然后大声说道:“殿下想干什么呢?这是我自己想要扫地,关他人何事?殿下为何要迁怒她人?而且殿下真的是因为我在扫地而生气,还是因为殿下在外面受了气又无处发泄,所以只能回到家里才宣泄出来?”
朱由校一时语塞,但是旋即又强辩道:“夫子过府是客,哪有主人家让客人打扫的道理。”
侯平当即将扫帚往旁边一丢,然后拱手道:“原来殿下一直当某是客居之人,即如此……那承蒙殿下款待数十日,侯某多有打扰,不敢继续承情,就此告辞。”
说着他便缓缓往屋外退去。
朱由校被侯平这一番操作搞的呆立当场,一时间觉得自己有些下不来台。
直到侯平的身影完全在视野中消失后,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然后慌忙追了出去。
“夫子……夫子,等等我……你……你要去哪里啊。”
侯平转身鞠躬行礼:“殿下,在下已经在府上打扰多日,既是客居,岂有长住之理?所以现在要回自己家去,望殿下万吾挂念。”
朱由校瞬间泪水崩溃了:“夫子,我……我不是有心要说那些话的,只是一时激愤,你别走……”
侯平再次鞠躬行礼:“殿下,可知世间最伤人心的是什么?”
朱由校低着头哭泣,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侯平继续道:“最伤人的就是话语,而且往往无心之语,比深思熟虑过后的话要更为伤人。我知道殿下今日的话是无心之失,但是这样的无心之失却往往最是能伤人心。殿下与我虽然无师徒之名,但早已有了师徒之实,对于殿下,我也从无任何私藏。
我知道殿下今日被召入宫中,定是又因我下放之事与太子起了争执,但是殿下便是有气,也不应无故拿家中下人撒气,殿下可知这府里的每一个人都可算是殿下之家人,殿下只有拿出对待家人的真心实意对他们,他们也才会用同样的心意来对待殿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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