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以上记载就不难看出,一个大玻璃罐几斤重,不远万里运到大明也只能卖三贯。
又重又占地方,大海那么颠簸,还容易碎。
与其万里迢迢的运个玻璃罐,还不如运两条花手巾来的实在。
又或者在印度、南洋诸岛搞点胡椒、苏合油之类来大明,岂不是要远比玻璃器皿好?
除非是个傻子,不然没人会干这种蠢事。
《北史》“西戎传”中记载:大月氏国太武时,其国人商贩京师,自云能铸石为五色琉璃。于是采矿山中,于京师铸之,既成,光泽乃美于西方来者。乃诏为行殿,容百余人,光色映彻,观者见之,莫不惊骇,以为神明所作。自此,国中琉璃遂贱,人不复珍之。
从此记载可以看出,华夏自南北朝时期,玻璃就已经不值钱了。
而玻璃不值钱的原因,跟华夏人喜欢喝开水也有一定的关系。
隋唐时代,华夏工匠就使用吹制法制造玻璃,传统的铅钡玻璃演变成更适合吹制的高铅玻璃。
高铅玻璃特性就是清脆易碎,冷热交替时极易损坏。
相比瓷器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所以并不被华夏的贵族们所喜。
隋唐也生产了少量钠钙玻璃,但毕竟缺少自然纯碱,因而没有发展起来。
而且在装饰品上,华夏人的审美就觉得透明的东西廉价,所以通常造玻璃,也是半透明带色的。
到了元代设置瓘玉局,为宫廷制造玻璃器,此时玻璃器的透明度就更低了,主要用来仿造玉石。
而此时欧洲意大利的威尼斯玻璃工业达到鼎盛,但都是透明的钠钙玻璃。
所以明朝高濂所着《遵生八笺》中才会写道:域外玻璃器“奈无雅品”。
就是说真正域外玻璃器根本不符合大明人的审美。
对于大明来说,烧制玻璃根本没有技术难度,只是挣不到钱,人家压根懒得烧好吧。
颜神镇被称为最大的玻璃生产地,但玻璃只是副产品,指着这个糊口得饿死,实际上他们主要是烧陶瓷的。
只是他们的陶瓷远远比不过人家江西景德镇、福建德化、湖南醴陵等地,只能把玻璃的名头打出来叫响名号再说。
侯平身为穿越者,自然知道玻璃的重要性,但是要说能用玻璃制品挣大钱,那可就困难了。
生产玻璃,绝对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
不过看见朱由校一脸期待的眼神,似乎又不好拒绝。
“殿下,学烧玻璃可以,不过你要想烧玻璃得先看两个时辰的书,这样吧,你上午看书,下午学烧玻璃。”
朱由校有点不太乐意:“一个上午,是不是时间太长啊?”
侯平摇了摇头:“才两个时辰而已,实际上已经是很少。况且微臣上午也来不了,皇上交给微臣的差使,微臣怎么着也得做成了不是?”
朱由校瘪了瘪嘴:“那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李进在旁边听着两人的对话,眼角直抽。
也就是侯平有办法,否则一般人还真教不了朱由校。
搞定朱由校后,侯平放下心来:“对了,微臣跟毛将军有旧,自广宁一别,许久不见,如今他移镇永乐店,正好去找他叙旧。”
朱由校顿时跳起来道:“好,我跟你一起去。”
侯平顿时眼角抽了抽:“殿下还是先看两个小时书吧,微臣有些私事要找毛将军。”
朱由校一脸好奇:“什么私事?不能告诉我吗?”
侯平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小子的好奇心太重,要是不告诉他的话,还不知道他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也没什么事,就是之前有些东西存放在毛将军那里,也不知道他帮微臣带过来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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