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等他平复,跟着又是一股更浓郁的恶酸返了上来。
布喜娅玛拉顿时诧异的看了侯平一眼,此时她已经换上了一套汉家女人的衣服。
这衣服是当初莽古尔岱攻下这个村子时抢来的,本是想送来哄她开心,只是她连看都没看一眼。
李如柏要隐瞒她的身份,自然不能让毛文龙等人知道她是女真人。
因此就让她换上了汉家女子的衣服,对外称作是被鞑子掳掠来的女人。
刚才五名被虐杀的汉家女尸体很多人都看见了,因此有一个幸存者,这个幸存者又这么漂亮,会被鞑子首领看中抓去房间里凌辱就很合理,自然没人怀疑。
唯一让大家奇怪的是,那个奇丑无比的侯经历,似乎总是跟这个被救回来的女人眉来眼去的,让大家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实说,这一路上,想打布喜娅玛拉主意的人很多。
因为侯平的关系,大家也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别的不说,就凭侯平最后用三枪救了所有人这一点,也没有人会跟他抢女人。
但是从本心来讲,这美女和野兽,它就不相配。
可是说来也奇怪,对任何人都面无表情的美女,在面对侯平时候,或而生气,或而挖苦,或而冷若寒霜。
虽然都不是啥好脸色,但是比起面无表情的木头脸要生动多了。
好歹能让人感觉到她还是个活的。
而侯平这一路回来后,也是遭了老罪了。
啥东西也吃不下,整日精神恍惚,一闭眼就满脑子都是面目狰狞可怕的死人头。
整整三天三夜都没敢合眼。
布喜娅玛拉被李如柏安排照顾侯平,实际上也是掩人耳目,为过两天让她跟侯平一起离开创造借口。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布喜娅玛拉也逐渐发现了侯平的与众不同。
虽然依旧没什么好脸色给他,但是心底里对这个男人的厌恶却是淡了许多。
“没想到你会这么没用,都这么多天了还在怕呢?”
侯平心头苦笑,两世为人,算上在电视里看到的人头都没有那一天看的多。
各种狰狞扭曲的面孔,怕是任可正常人见了都会受到难以磨灭的心灵创伤。
不过这个时代没有心灵创伤这个词。
连肉体都拯救不了,谁还有心思去关心心灵创伤?
受得了就受,受不了就死,大多数人都在为了活着而拼尽全力,所以脆弱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时代。
“是,我没有想到战争是这样野蛮,更没想到自诩文明的大明军队也是如此残忍。”
“残忍?你是说那些士兵?他们如果不砍首级回去,拿不到军功和赏钱,怎么养老婆孩子?他们要是……。”
“得……,这些道理我都懂,不用你提醒我,不管有多少理由,这些事都泯灭了人性,真的很可怕,应该禁止。”
布喜娅玛拉无限讥讽的道:“禁止?草原人杀来杀去杀了几千年,怎么禁止?中原王朝如此富庶不是也一样滋生无尽的罪恶。这个世界比杀人砍头更罪恶的事情多了去了,我倒是觉得战场反而是最干净的地方。比起在背后搞的那些阴谋算计起来,战场上一切全凭武力说话,反而是最公平最正义的解决方式。”
说完她便静静的等着侯平用什么话来反对自己。
但是等了半天只听侯平轻叹一声:“你说的很对,战争是最正义公平的,相比起草原人习惯直接用战争的方式来解决一切问题,中原王朝内部的那些政党斗争才是最肮脏的,他们将虚伪和无耻完美的诠释。确实没有你们草原人来的干净。”
这是三天来侯平第一次同意了她的观点。
布喜娅玛拉很是诧异,想了半天,忽然感慨的道:“你真的很奇怪,明明只有二十来岁,但我怎么总有一种你跟我是差不多年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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