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私底下觉着我只是个谄媚阿谀靠些旁门左道来炫耀的纨绔子弟,现在却是满嘴“行止”地喊着,这样也太现实了罢……
不过这些话林度当然是不可能说出来的,只能满脸谦恭地回道:“此事晚辈自然是明白的,又怎敢劳烦魏公亲自跑来嘱咐呢,这真是折煞晚辈了。”
“行止啊!”魏相公又重重地喊了一声林度的表字,“不是老夫不放心你,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实在是不得不如此啊!”
一听这话,林度立马表现出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使命感,朝着魏相公行礼道:“还望诸公放心,度定会劝陛下收回成命!”
有的时候,面对着同一个地方,不同人会产生出不同的心情。
比如现在……林度明明心中不愿,但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地要进宫来,可李望潮却想着要出去。
这与李格,他现在除了冷汗直冒以外,甚么想法都没有了。
“别傻站着了,进来罢。”天子说完了这一句话之后,竟然真的向后退了几步,把大门让了出来。
李格扭头看向旁边的李望潮,不料却看了个寂寞,原来李望潮已经迈过了门槛。见此情景的李格犹豫了一下,也只能跟着走了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看房里的布置,此处该是一间书房,而且此时除了天子本人以外,居然就只剩下李望潮与李格两人了。
可李望潮已经不敢放松,因为他明白,天子不会真的如此放心,这地方应该还隐藏着甚么高手。他又略略感受了一下,却发现之前察觉到的那些气机居然又淡了许多。
都是好手啊……
就在这时,只听天子好奇地问道:“我听闻那委羽宫可是只收女弟子的,不知先生是如何成功拜入山门的,尊师又是那一位仙子啊?”
“啊这……”短时间内,李望潮只能想到这样的回答,“指点在下的那位高人曾发话道:‘出门在外绝不可透露半点关于我的身份!’还望陛下见谅!”
“不妨事!”天子倒是十分大度地将手一挥,“人人皆有难言之隐,倒是我有些失礼了,先生莫怪。”
“不敢不敢……”
这回,李望潮瞬间觉得,原来自己这么就的苦练就是一个笑话——想要保持笑容真的很难。
不过李望潮也没有放弃,因为他相信这天子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宗师子弟的身份都是有名册的,而李望潮当初自从进东宫之后就一直被暗藏在一处偏僻的院落之中。
若不是当初薛徒等人护主心切被人瞧出了破绽,再加上那秦将军又是个心思缜密行事果断的人,恐怕当初根本都不会有人知道废太子当年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孩子。
“先生是不是想问,我又是如何看破你的师门路数的?”天子的声音很是温和,但李望潮却觉得字字句句都像是刀。
“还望陛下为在下解惑。”李望潮行礼道。
“哎……此处不是朝堂,先生不必如此拘谨。”天子随手拿起了一把小铲子,居然就这么开始给书房中的盆栽松起了土。
可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正当如此想着的李望潮打算开口的时候,没想到这天子又一次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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