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别的,我们的军队在上官阵亡后,下属能够自动接替,保持编制的完整和指挥的顺畅,建虏能做到吗?
“即使他们有了火炮和火铳,他们仍然是野蛮人,绝对打不过我们青牙军的!”
在张大春激情洋溢地发言之后,会议室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温越看着张大春的成长,不禁点了点头。
且不说这番话说得对不对,光是张大春能够说出如此长篇大论,已经很让人惊讶了。
张大春看到自己的言论镇住了众人,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良久后,赵率教清了清嗓子,认真地道:“张兄说得很好,确实指出了我军的优势和敌军的劣势。
“但是,我们不能忽视的是,敌军的火炮和火铳的确是训练有素的。
“根据情报,他们的火炮数量大有可能超过我们,而且他们拥有更多的重炮。
“虽然我也相信我们的炮手和铳手在对阵上绝无问题,不过他们的火力和数量依然可能给我们带来重大伤亡。
“因此,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考虑到这一点。”
祖柏也表情严肃地补充道:“在两军对垒时,不可避免地要排成密集阵型。
“我们的火炮可以攻击他们的阵地,同样,他们的火炮也能够攻击我们的阵型,一旦被他们的火炮射入我们阵中……”
说到这里,众人都陷入了不语。
在场的许多人都经历过慎水河畔的战斗。
那时后金兵便使用了红夷十二磅炮等重型火炮,给青牙军造成了巨大伤亡。
那还是在防守的情况下,有着矮墙壕沟的抵挡。
如果在结阵时遭到对方的火炮攻击……
毕竟,在金属炮弹面前,血肉之躯显得如此脆弱。
如果被铳弹击中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如果被炮弹击中,几乎没有存活的可能。
温越也在沉思中叹息,尽管如今的大炮没有膛线,都是滑膛炮,准确率不高。
但对于万人以上的密集阵型来说,其杀伤力是巨大的。
一旦炮弹在人群中滚动,就会开辟出一条血路。
而在这样密集的阵型中,士兵们还不能躲避或乱动。
否则军阵骚动,必然会导致混乱和崩溃。
张大春内心其实很想说出“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这样的话。
但他知道这样这样的话,不能说出口。
赵率教继续道:“除了火炮造成的伤亡,还有火铳的威胁。
“双方列阵对峙时,相互射击,建虏的火铳同样精良,他们的铳弹打在我们士兵身上,也会造成伤亡,这一点我们必须要慎重。”
祖季叹息一声道:“现在建虏有了火炮和火铳,我们面对上就不太占优了,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防御铳弹,降低军队损伤?”
关于这个问题,大家的意见不一。
讨论了一下,得出可以在铳手前面使用盾牌。
但经过讨论,大家认为这个方案不可行。
做工精良的火铳完全可以射穿盾牌。
盾牌破碎,还会对盾手和铳手造成伤害。
而且在战斗中使用盾牌,非常不便。
可能会在铳手之间造成混乱,影响他们的战斗表现。
王钩大声建议道:“我们可以使用战车,战车上的硬木防御牌,完全可以抵挡住铳弹。”
王钩作为车营的坚定支持者。
然而,经过大家的讨论,许多人对他的提议提出了质疑。
他们认为,使用车营同样可能导致混乱.
而且如果敌人像青牙军一样,将火炮推进至近距离,车营的防御效果也将大打折扣。
因此,车营可能更适合用于攻坚战或防守战。
沈其士突然提出一个想法:“当对方开铳时,我们的铳手可以选择趴下来躲避铳弹。”
但他的提议立刻遭到了其他人的反对。
怎么趴法,还要不要阵型了?
不要阵型,和溃散了有什么区别?
沈其士听了这些反对意见,尴尬地摸了摸头,不再说话。
这时,吴春章突然开口问道:“情报中说,建虏那边也开始使用定装弹药?”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熊一扬。
熊一扬叹了口气,点头道:“没错。”
相比于颗粒火药,黑火药的具体配方。
定装火药只有一种装填子弹的手段。
稍微看个两眼,就非常容易被学去。
青牙军的定装火药之法,可能不是从青牙军这边被清军奸细哨探夺取的。
而可能是从满桂、马世龙的军中,透露出去的。
之前和温越在一起作战的时候,定装火药是首先被他们所学会的,然后清军奸细从他们军中探知可得。
不过众人叹息,却不担心。
青牙军在火器上占据优势,还有另外两个方面。
首先是火药的制造,他们采用了高效的集硝法,使得火药供应十分充足,而其他无论是友军还是敌军,在硝的获取上都难以与之匹敌。
另外就是有专门有序运转的火药厂,火器厂。
这些工厂制定标准,严格生产。
可以大规模产出火药,火铳,这一点是其他人比不了的。
最后大家讨论一二,如何防御建虏的火炮火铳。
只能多利用布袋和木筐装填土壤来防御。
还有多培养些医士,研究如何提高炮伤铳伤方面的成功医治率了。
商量完如何防御建虏的火炮和火器。
议事厅中,多了许多愁虑。
看来在日后与建虏的战斗中,以往一方面倒的胜利局面可能很少出现了。
己方可能会出现的巨大伤亡,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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