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秋半跪一条腿,将钢制的箭矢从这人身上拔出来,带出了血肉。
箭矢珍贵,自从余溪风把弩箭给了章秋,章秋平日很仔细地在打磨。
从来没有丢过一根。
这次当然也一样。
章秋收回了箭矢,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
章秋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做过什么事。
他大概率不是个好人。
当然,就算他纯然无辜,侥幸活到现在,对世道的残酷一无所知。
他走到了这里。
他该死。
章秋折回,合上了他的眼睛,从他的身上清点出了一小瓶已经快见底的污水,一截蜡烛,一只快空掉的打火机,半个发了芽,芽又死了的土豆。
一个巴掌大的铜锅,一点干柴,唯一让人意外的,是一个光洁带绒毛的紫色盒子。
里边是一个戒指。
钻光闪烁。
章秋擦了一把脸,一手的汗。
他必须要回去了。
尸体只能过几小时再来处理,
连同其它的腐肉。
再如何地炮制,保存,随着温度的上升,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坏肉。
章秋觉得能吃,但余溪风坚持扔掉。
章秋把那个紫色盒子收起来。
余溪风在地下避难所的时候,好像挺喜欢珠宝一类的,玉矿也是。
想着余溪风可能会喜欢,章秋顺手带了回去。
余溪风拿到盒子,看到闪烁的钻石时,也是第一时间留意了一下空间的反应。
空间毫无反应。
然后余溪风才留意到这个戒指的款式和铭牌。
从久远的记忆里,想起这依稀是一个,挺有营销手段的一个牌子。
主推的就是男女婚恋来着。
那个时候,钻石象征着矢志不渝的爱情。
余溪风问章秋:“尸体还没处理吧?”
章秋用毛巾擦着脸,给自己灌了半壶的水。
他的壶和余溪风是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