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厉声道:“我何必跟踪你?你以为你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其实别人早就心知肚明,不过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不想出头揭穿你罢了。”
“我告诉你,我不管你私交秦王的意图是什么,你要胆敢再做出什么对你父亲不利的事,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好自为之吧。”
谢景安闭上眼,眼角落下两行泪。
明棠走到祠堂外,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情绪才逐渐平复下来。
她回到绿满堂,坐在罗汉床上想了很久,让胡妈妈去把以前照顾过谢景安的婆子找来。
“……大少爷七岁之前,都是和槐树胡同另一户人家严家的少爷在一块念书的,严家少爷和大少爷一般大的年纪,资质却比大少爷差许多,也不爱念书,只知吃喝玩乐,教他们念书的先生,就常拿大少爷说他。久而久之,严家少爷就对大少爷有了意见,总拿大少爷的身世说他,骂他是没娘养的孩子,还挑唆三少爷四少爷一起排挤他,说他一个外人,凭什么占了谢家长子的位置。”
明棠若有所思:“那这些事,二老爷可知道?”
婆子叹息道:“二老爷那几年刚入仕,正是关键的时候,成日忙得晕头转向,连老夫人都很少能见到他。大少爷担心别人更加排斥他,也从不主动告状。后来还是有流言传出,说大少爷是二老爷在外头和勾栏女子生的私生子,二老爷这才知道。”
明棠一时有些错愕。原来私生子这事,不是陆献音随口瞎编的?
婆子接着说:“从那以后,二老爷就再没让大少爷在学堂念书,请了西席来家里教他。不过因为长子这事,家里其他几个年纪相近的少爷,的确都不喜欢他,直到后来大少爷十三岁考中了秀才,二老爷又一路高升,几个兄弟对他的态度才慢慢恭敬起来。”
明棠听完这些话,把手肘支在炕桌上,疲惫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别让其他人知道我问过你话。”又让秋月赏了她一袋银锞子。
婆子得了赏,道过谢,欢天喜地地退下了。
秋月送走婆子,去小厨房端了一盏紫苏饮给明棠:“夫人,您就别想这些事了,歇一会儿吧。”
明棠是重活一世的人。遇到不好的事,心里总会想,要是能重来一次,是不是就不会是这个结果。
可现在看来,好像从谢景安父母双亡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会走上这条路了。
这是无解的。
明棠昨夜没休息好,又想事情想得头疼,喝了紫苏饮,就上床休息了。
才躺下,又忍不住想,她得找个借口,让谢老夫人做主把假山石里的密室封了才行。要是哪天谢景安和含冬再到那私会,叫别人发现,可就完了。
把那地封了,也算是给两人一个警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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