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映月咬着嘴唇,很不甘心,沉默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说:“二婶婶,您别多想。我就是听说大堂哥下个月要考会试了,怕他在这个关头,被那些个想当少爷姨娘的狐狸精给勾坏了,影响到他的学业,所以来告诉您一声而已。”
“您要是觉得您也不方便管,那就当我没说过好了。谢谢您请我吃早饭,我就不打扰您了,告辞。”
明棠被她给噎得一愣,这姑娘胆子也太大了,怎么能这么倔强呢?偏生明棠还不好直白地说她。
谢映月刚踏出门槛,就碰见了谢临,吓了一跳,心虚地叫了一声二叔,连礼都忘了行,便匆匆离去。
明棠看见谢临进来,要站起来:“二爷,你怎么过来了……”
谢临示意她坐下,让丫鬟添了一副碗筷:“好不容易能一起吃顿早饭,突然不见了,我不能过来看看?”
明棠欲言又止:“二小姐她……”
谢临道:“你不用说,我都听见了。”
明棠便起来给他舀了一碗白粥,看他面无表情地接过来喝了,试探地问:“二爷,景安他……”
谢临却打断她,柔声道:“这事你不用管,我待会儿过去找他问话。”
明棠感觉谢临心里出奇的愤怒,和她说话时都在克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不再说什么。
照谢映月说的,谢景安以前身侧应当是没有通房丫头的,偏偏在昨天晚上……难道他知道了?
这孩子是怎么想的,就算不想成亲,也必要用这种办法让谢映月死心呀。
……
谢景安早上刚穿好衣服要出门,就被父亲叫到了书房里。他穿着一件宝蓝色的直裰,眉清目秀,精神有些许疲倦。
“父亲,你找我?”
谢临负手而立,看了他好半晌,才开口问:“我听你身边的墨砚说,昨天晚上那个叫宝珠的丫头进了你屋里,早上出来的却是一个叫柔株的,确有此事?”
谢景安惶惶不安。事情都是他做的,他也早料到父亲会来质问他,但当站在威严的父亲面前,他心里还是直打鼓。
“回父亲,昨夜留在儿子屋里的,是宝珠姑娘,至于柔株姑娘,儿子没叫她,是她今早自己进来的。”
谢临冷笑道:“好啊,你比我厉害,我活了三十年也没干过的糊涂事,尽让你做去了!”
谢景安手心发汗,淡淡地说:“父亲,我不明白,您要我成亲,又不让我接触男女之事,这又是何意?”
谢临道:“那两个丫头,是你祖母一年前就安排到你院里的,你当初说你不需要这些,一直没让近身服侍。昨夜我和你提起你的亲事,你回去立即就把两个丫头都开了脸,你什么意思,当我心里不清楚吗?”
谢景安暗暗咬紧了牙关,道:“您和祖母因为二堂妹的事,要我把婚事也定下来,我不愿意,既然如此,那我找通房丫头,对于二堂妹来说,不也是一样的?”
“你不愿娶妻,就跟丫头厮混在一起?”谢临冷声喝道,“你个混账东西,给我跪下!”
谢景安顿了一顿,掀起衣摆郑重地跪了下去,腰杆挺得笔直。
谢临轻轻地问:“你当真只是不愿意成亲?还是以为这是你母亲的主意?以为是你母亲想干涉你的亲事?想借此表达你对你母亲的不满?”
如果谢景安只是觉得,为了谢映月就让他也定亲不公平,绝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是在恶意揣测他母亲,还妄图想借此事,让自己对明棠心生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