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就抬头看向伺候谢坤的婆子:“我问你,你刚才看见七少爷往地上扔东西了没有?”
那婆子犹豫了半晌,解释道:“回老夫人,事发的时候,七少爷就坐在二夫人旁边,七少爷也是被吓到了,不是有意的。”
明棠和郭氏的位置是挨着的,七少爷又坐在她俩中间,的确是离得近。
谢老夫人又问谢坤:“你可知,你二伯母踩到你扔的东西,撞伤了?”
谢坤一脸无辜地摇摇头。
谢老夫人道:“祖母以前是怎么教你的?遇事不要惊慌,今日还是在家里,有这么多大人在,你都乱了套,以后你到外头去该怎么办?”
谢坤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道:“祖母,孙儿知道错了。”
郭氏听见这乖巧的话,眼泪当即就憋不住了,捏着帕子心疼地背过身去。
不就是扔了颗栗子,又不是故意的,至于么?
她的坤哥儿向来顽皮活泼,以往犯了错,不打不骂一顿是不会服软的,今日却被他祖母三言两语就吓得认错,愈发惹人怜惜。
老夫人要偏心二房,就拿她的坤哥儿撒气。那顾明棠也是长辈了,难道还要和一个毛孩子计较吗?
谢老夫人见谢坤态度还算好,颌首道:“你知道错了就好,祖母也不再说你了,晚些时候等你二伯母好些了,去和她认个错,知道吗?”
谢坤点点头,郭氏却立即转过身。
老夫人似乎知道郭氏想说什么,没给她张口的机会,对她说:“行了,你带他下去吧。”
郭氏不甘心地应了声“是”。
……
明棠回到绿满堂,忍着疼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让秋月给她抹了烫伤的药,吕大夫便提着药箱赶来了。
吕大夫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女子,明棠躺在床上解开衣裳,露出右边的腰肢。
上头淤青了一大片,轻轻一碰都很疼,吕大夫要为她检查有无其它损伤,按压得稍稍用力了些,把她疼得一直不停吸气。
好在只是外伤,没伤及内脏,大夫为明棠开了几副消肿化淤的药,叮嘱她这些天不要大幅动弹,避免拉扯,便离开了。
秋月给明棠上好药,正在系衣裳的带子,就听见外头有丫鬟通传,说二老爷回来了。
明棠一时愣住,就看见谢临大步走进来,脸色十分阴沉,忙让秋月先退下去,问道:“你不是在宫里么?怎么回来了?”
谢临走到床边坐下,见她精神尚好,高悬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母亲说你受伤了,我能不回来看看?”
明棠推着他的手:“我没什么事,只是磕了一下,你快回去吧。”
哪有给皇帝上课上到一半就走了的。
谢临却拨开她的手,一言不发地解开她刚系好的衣带,露出一片莹白如玉的腰腹,她的皮肤白,越显得那块紫红色的淤青触目惊心。
谢临仔细注视着她的伤处,沉默了很久,语气略有些责备:“这还叫没事?顾明棠,你就是这么作践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