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觉得,秦公子心性纯良,是个还不错的选择。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娶我……”
明棠的出身对于秦家而言,还是略低了些。
沈老夫人焉能不知她在忧心什么:“你既喜欢就去争取,不能光等着,那秦公子也到说亲的年纪了,要不,外祖母找个媒人,帮你去问问秦家的意思?”
“还是算了吧。”明棠握住外祖母的手,笑了笑:“我已经暗示过秦公子了,如果他有意,他会来提亲的,如果没有,那我也不想强求什么。”
她本就是权衡利弊之下才有了这个想法,能不能成,就顺应天命了。
沈老夫人想起早上打马吊时秦公子的举动,觉得这门亲事,还是有戏的,也就不勉强了。“既然如此,那就随你说的做吧。”
她对明棠是有信心的。
明棠在沈家住了三天,便告别外祖母,启程回了京城。
马车在黄昏时分驶入京城,明棠听见街边有糖油果子的叫卖声,香气扑鼻,掀开车帘,想让随行的婆子去买一份来填填肚子,忽见一骑飞马从北边奔来,直往城门而去。
那马上的少年一袭玄色骑装,面如冠玉,修长挺拔,不正是陆献音?
明棠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他,远远望了一眼。那人竟似多长了只眼一般,突然勒停马儿,回头对上她的视线,随后调转马头,骑着马儿慢慢朝这边走来。
明棠不由一怔,下意识放下帘子,没过一会儿又掀开。
陆献音已下了马,走到窗边,似笑非笑地:“你躲我做什么?”看都看见了,还躲得了吗?
明棠道:“这不是见你忙,不想打扰你么。”
陆献音的脸在夕阳映照下,竟有几分疲倦:“这两天是挺忙的,浙江这个月一场暴雨,把三个县的河堤都冲毁了,足足淹了五个县,我父亲让我去宝坻,帮着说服富商们捐款,筹集粮食赈灾。”
他没有说明白,但明棠对这次水患,印象十分深刻,这几个被冲毁的河堤,当年可是靖远侯负责监修的。
可因监管的官员层层贪墨修河公款,用的原料以次充好,导致河堤不到一年时间就损毁,朝廷拨出的一百万两的雪花银,就这么白白打了水漂。
本来就这么一件事,也动不了靖远侯的脑袋,顶多自割几斤腿肉,再杀几个底下的官员顶罪就算完事。
坏就坏在,朝廷一边赈灾,还一边抢修河堤。因赈灾的钱粮不够,靖远侯便决定以工代赈,让年轻力壮的灾民们去修河堤。
结果官府刚把这帮灾民们聚到一起,不出半个月,就发生了暴动。灾民一乱,沿海的倭寇又趁机闹事,在江浙四处烧杀抢掠。
最后靖远侯也以谋逆的罪名,惨遭斩首弃市。
不过这件事很复杂,牵扯甚广,明棠一时间也没办法提醒他,只能道:
“那你快去吧,不然天黑前赶不到驿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