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献音盯着画凝神静气地想了许久,把画轴往前一推,翘起二郎腿,笑得漫不经心:“还能为什么?缺钱了呗。”
“晚辈我前些日子碰到了点急事,急需用钱,手头又有点紧,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浑水摸鱼。”
谢临的表情冷下来。
陆献音有些叹息:“谢大人也不能全怪我,您的名头那么响亮,随便一幅画就能卖出上万两白银的高价,换做谁,都很难经得住这样的诱惑。”
“再说了,您是我父亲的下级,怎么说,咱也算是一家人,别那么小气。嗯?”
谢临静静看着他,依旧不说话。
陆献音把胳膊放到案几上,身体前倾,试探地问:“要不,我这儿还剩一千两银子,回头我让人送到您府上,就当是酬劳了?”
谢临笑着摇头:“世子爷该不会不知,天宝斋将这幅画拿去作何用处了罢?”
陆献音见谢临全然不接他的茬,顿感无趣,浑不在意地:“卖都卖出去了,我钱也拿到手了,他们拿去做什么,与我何干?”
“好。”谢临微笑着点点头,喝了一口茶润润喉,“最后一件事,这幅画,是出自谁之手?总不会,是世子爷罢?”
陆献音闭上嘴不说话了,偏过头望着远处的灯火。
谢临也不着急,静静地喝茶等他。
过了很久,陆献音才开口:“我不能告诉你。”语气有些为难。
谢临:“为什么?”
“反正就是不能。”陆献音只觉心口闷得慌,急切地想出去透气。
“谢大人要想给某些人定罪,没有这幅画也一样可以,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
谢临面寒如冰,十分阴沉:“你觉得,如果让我查到背后这个作画的人,帮着世子爷一起谋害我,我会放过他吗?”
陆献音立即站起来:“此事她是全然不知情的,都是我一人的主张。谢大人玩弄权术之余,也多给自己积点德吧。晚辈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说完,理了理衣袖,转身就走。
陆献音离开后,谢晋走上前问:“二爷觉得,世子说的话是真是假?”
谢临的指腹在杯口上慢慢摩挲着:“一半真一半假。起初卖画,兴许是如他所说,后来姚家出了事,他就给出了这么个主意,企图把水搅浑,也不是不可能。”
“且看他的样子,这个作画的人,身份定然不寻常,不是普通的画师,也不是侯府里的门客……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查清对我是否有威胁。”
谢晋应道:“是,属下马上就去查。”
……
陆献音从谢临的雅间里出来,连酒都没心思喝了,吩咐人套马,回了靖远侯府给顾明棠写信。
他是不可能承认自己利用了她的画,去害谢临的,这事他连父亲都瞒了。只能跟她说最近朝堂里风云变幻,顾家又和杜家有姻亲,让她注意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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