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意料中的事,东厂的人做事,从来都是密不透风的,更别说,刘世贞这次是有备而来,怎么会给他们留下踪迹。
陈伯玉发觉谢临的脸色比夜色还平静,心里有些摸不着底,问道:“刘首辅那边怎么说?”
谢临道:“他疑心我与靖远侯党勾结,想让我带兵去平叛。我在想,是不是那边的人暗地里给我递过消息,被他发现了……”
如果是,又会是什么消息呢?
陈伯玉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以刘世贞的作风,您要是答应了他这一次,他定会得寸进尺。如果您替他打了胜仗,他却不肯放人,您难道要一直为他所制吗?”
谢晋在一旁不敢吭声。他跟了二爷这么久,知道夫人对二爷有多重要。这事,他实在是不好评价……
谢临瞥了陈伯玉一眼,眼神阴骘:“你急什么?”
陈伯玉被他这一眼看得唇齿生寒,低下头不敢说话。
谢临道:“刘世贞最不该做的,就是拿明棠威胁我。不把她救出来,我是不会离开京城半步的。”
谢晋精神一震:“二爷知道夫人在哪?”
谢临左手数着佛珠,淡淡道:“刘世贞说,她在一个我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如果他说的这个地方就在京城,天子脚下,又有哪里是我到不了的呢?”
谢晋和陈伯玉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迷茫。
就在此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谢晋警惕地掀开车帘,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小声道:“方才有个小乞丐撞上来,往奴才身上扔了个荷包,奴才还没来得及看清人他就跑了,您要不要看看。”
谢晋接过荷包打开一看,发现是张字条,忙取出来递给谢临。“二爷。”
谢临展开字条,神情凝重:“是黄瑾。”
……
夜深了,明棠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今天一整天肚子里的孩子都很安静,不吵不闹的,没有折腾。
明棠心里却很不安,担心是不是因为吸入了迷药才会如此,于是试着敲了敲自己的肚子,没想到,它真的动了一下。
明棠感觉到它的回应,不由鼻尖发酸。它这么乖巧懂事,她却没能保护好它。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警惕的人,可今天竟没有第一时间看出来那封信是个陷阱。
早知道,她就该听胡妈妈的话,等谢临回来再说的。
难道她努力了这么久,又要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再一次连累谢临吗?
明棠心中涌起的那一缕担忧,逐渐化成了滔天恨意。
要是谢临真的出了事,她就是拼上性命,也绝不会放过刘世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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