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如此“热情”,陈宫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还要劳烦我来此走一趟!”
屋内众人面如考妣,对于他们而言没赚就等于亏损。
何况现在还被陈宫薅走了,足够狂敛上万两的粮食!
心中在滴血,听着陈宫的声音,心中的怨气丛生!
却听闻其接着道“过几日粮食不够了,咱家希望诸位接着慷慨解囊啊!”
“什么!!!”众人难以置信,这竟然不是一锤子买卖,过几天还要继续???
要知道整个儋州受难的可有近百万人,现在外面不过数万,若是再等上几天,岂不是要耗费天量的粮食!
一时间,周围的影子士兵有些压不住他们,或许让他们亏损比要生死危机还难受!
“这...厂公大人,是否有些不妥...”
“哦?有何不妥?”陈宫笑着反问道,“诸位作为大庆之基石,是该发挥作用了!”
他也没想到,面前这些家伙心中涌动的恶意“纯度”极高!
与外面百姓由于饥饿还有其它原因所产生的杂乱情绪不同,这里的人只有无尽的贪欲!
他们心中每仇恨自己一次,那感觉就跟来了一次雷霆战机般愉悦!
张天杰似乎看出了什么,一挥手周围的嘈杂声瞬间消失。
“陈厂公,没有问题!”
陈宫略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如此...甚好!”
说完,他便起身离去。
影子士兵无需命令,在他离开时有序跟随在后。
待陈宫走远后,张天杰低垂眼帘遮盖住其中的疑惑。
他实在难以理解,陈宫为何是一副猫戏老鼠的姿态。
其他人有察觉否他尚未可知。
但他能感到陈宫并没有将在场的众人放在眼中,来此的目的似乎是想看他们知道要捐粮的反应。
好似能从他们崩溃的情绪中,汲取到什么一般!
“......”想到这,他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这大概率是他想多了,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或许就是这陈宫心理变态,喜欢看他们痛苦的模样!
也可能是想借此机会惩罚他们屯粮居奇,将吃下的利益吐出来些!
不论是哪种,此刻都算是成功!
“张家主,难不成我们真要捐粮,免费送给那些泥腿子去???”
一人面容痛苦,明明还未送出粮食,仅是想象,就好似刮掉一块肉般!
不只是他一人,周围人都像是戴上了痛苦面具。
张天杰扫了他们一眼,其中的不悦难以掩饰“怎么,你是想让我失约吗?”
“不不不,只是......”那人没想到张天杰竟然没有与之共情,反而有些不悦的询问,赶忙摆手撇清。
“好了,我们三家承担大头,你们回去筹备自己协定的一半,可否?”
王恒此刻出来打圆场,眼神瞟过每个人的脸,仔细观察他们的表情。
“多谢王公子,张家主!”众人纷纷拱手道谢。
虽然还是要交粮,但能少一半令他们少刮一些肉,还是很高兴的!
见到他们如此不成气候的模样,张天杰闭上眼挥了挥手。
王恒无奈的看了一眼他,便出言让众人离去。
一场欢宴因为陈宫的到来,不欢而散。
酒楼老板谢宝庆在王恒开口时,便悄咪咪的遁走,生怕被人抓着,连带分担那笔粮食!
包厢内人都走空后,王恒坐回张天杰的身旁。
看着大舅哥有些颓废,无奈的拍了拍他肩膀以表安慰。
“你说...我们是不是站错队了!”
突然,张天杰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王恒愣在了原地。
“此话怎讲?”
“我怀疑陈宫此次来忻城,绝对是带着答案前来,否则以朝廷的尿性,绝不可能喊捐赠,而且如此大义凛然。”
王恒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朝廷之上,如今皆是尸餐素位之辈,有能力者早被排挤在外。
于他们而言,出卖朝廷利益已然是家常便饭。
可如今却跳出来一个陈宫,不仅不为自己谋利,还自掏腰包援助百姓!
说不准就是庆帝派下,专门来查倒卖皇粮一案!
“咱们怕什么!我们虽然牵连其中,但也只是负责运输。真正的罪人和大头都在那暴发户身上,与我们无关!”
“到时只要咬定不知运输的是何物,难不成只是运货便要抄家灭族?”
王恒自信满满,作为在儋州繁衍了千年世家的嫡次子,在家中地位不低。
深知家族实力的他,相信即便犯了抄家灭族的大罪,也只会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除非......,庆帝不想国家稳定,拼着国破也要将儋州的世族拖着一起下地狱,那他们就真的没有办法!
这也是世家大族们,为何不敢明面反驳,直接操权的原因!
张天杰听着他自信满满的话语摇了摇头,蹙着眉头道“不是这个,是真的有些不对!!!”
回想着陈宫进屋后的一举一动,绝对是背后有所依仗!
看着张天杰如此恐惧,王恒思虑再三后,低声道“若是大哥不放心,要不......”
他说着,右手化刀呈下劈之势。
“啪!”张天杰拍了他一下脑袋,有些无语道“你整日再想些什么,要是真死了钦差,其余两州绝对要笑死!
到时,所有的罪名都会集中到儋州身上!
而我们作为领头羊,绝对是下场最惨的那一批!”
王恒捂着脑袋露出微笑,“我知道,只是看大哥情绪如此低沉,想要开个玩笑罢了!”
张天杰无奈的摇头,“都三十几岁的人了,整天没个正型!”
“你大哥都有三个儿子,甚至已经背完三字经了!
可你到现在膝下无半个子女,到底在想什么?”
“......”王恒没想到这竟然能扯到自己身上,举起袖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不急,不急!”
“而且有大哥开枝散叶也就够了,我可不想伤了如烟的身子!”
张天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刮了他一眼,却也不能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