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守忠叹了一口气。
亲自端过御医院抓的苦药。喂元康帝喝下了。
喝下这药之后。
元康帝胸膛的起伏频率明显开始变得正常。
脸色也稍微有了一点血色。
夏守忠看着元康帝叹息一声。
其实御医院这些药,也不能说是完全没用吧。
只是跟华佗的那个药比起来,还是稍显逊色就是了。
元康帝迷迷糊糊的被喂了药之后又睡了一会儿,才开始悠悠转醒。
看到夏守忠依旧守在床前,他有些动容,。
也知道心疼自己的老仆。
“夏守忠啊!你又在这里守着着呢?”
听见元康帝虚弱又沙哑的声音,夏守忠赶紧答应,“哎!陛下是老奴!”
“老奴一直都在这儿呢!陛下安心!”
元康帝苦笑一声。
“朕安心...”
“只是,到头来,只有你愿意守着朕这个糟老头子..”
夏守忠听的伤心。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上前为元康帝垫了个靠枕。说到。
“陛下,您这身体在那华佗的治疗下,起色十分的明显。”
“要不咱们就向秦王服个软吧?”
元康帝却摆了摆手。
有气无力的说道。
“已经到了这个关头了,朕再也不能当糊涂人了。”
“朕努力了这么久。”
“可是贾瑛和远儿以及逸儿之间的关系,仍旧没有缓解。”
“他们互相都看对方不顺眼..”
“等到朕百年之后,这江山是谁的...”
“咳咳咳!这还真不一定!咳咳!说的准..”
“所以朕到现在也没有...下遗诏。”
“就是这个原因。”
“咳咳!因为贾瑛若是想,那区区遗诏能奈他何?”
“人都死了,一张纸.…咳咳!根本没什么用!”
“别说死了,朕活着..”
“对贾瑛也没什么威胁。”
“只要他想,随时这个位置都是他的。”
“他那时,说的是真话…”
“所以,朕才会被气成这样。”
“夏守忠,你也不必操这个心了。”
“朕是一个君王,没错。”
“可朕也是个人,有血有肉的人...”
“朕也会期待有家庭,有亲情。”
“所以,又怎么会放任一个外人来谋夺自己家族的江山?”
“可是,等朕明白这些道理的时候,已经晚了..”
“朕以前认为,朕可以叫贾瑛回心转意。”
“可是朕现在才发现。”
“不过是朕一厢情愿,从而养虎为患!”
“咳咳咳咳!”
“朕,时日无多...”
“能为儿女们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吧!”
“虽然那遗诏可能对于贾瑛来讲没有什么用。”
“但是对于朝中的一些忠臣来说,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唉.…夏守忠,拿纸墨过来.…咳咳咳!”
夏守忠叹了一口气,说道。
“陛下,这遗诏,咱不写也罢!”
“您这身体尚且还健康,不过就是一些小病小痛的!”
“您这回怎么就如此悲观了呢?”
“再说,怎么就是养虎为患的呢?”
“秦王殿下,不是您说的那样的!”
元康帝诧异的看了夏守忠一眼。
“你今日倒还为他说起话来了?”
“平日里提醒朕提防他的,不就是你吗?”
夏守忠尴尬的干笑了两声,说道。
“那是因为您那时候太信任秦王了。”
“老奴是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才提醒您。得有所防备。”
“可是如今你已经对他有所防备了。”
“可在老奴看来,又有些防备的太过了。”
“陛下,您是当局者迷。奴才旁观者清。”
“若是以前您防备了贾瑛。”
“那么此时此刻。”
“您再对他有些疑心,老奴绝对也不会置喙什么。”
“反而会觉得陛下您高瞻远瞩。”
“可是您从前就已经十分信任他。”
“如今再来怀疑,不仅为时已晚。”.”
“反而有可能会真正激怒对方。”
“要我说,陛下,咱不如就趁现在退位让贤吧。”
“太子殿下兢兢业业,虽不至于太过聪慧。”
“可做个守城之君也是绰绰有余,毕竟是您亲自教导。”
“就算是笨,又能笨到哪里去呢?”
“再说笨又如何?只要有肱骨之臣,愿意扶持。”
“江山一样能够稳如泰山,咱们就退到幕后来。”
“太子殿下有些什么疑难杂症的时候。”
“咱们在出面帮他解决解决。”
“平日里该颐养天年的颐养天年。”
“游山玩水的游山玩水。”
“岂不是美哉妙哉?”
元康帝费劲的扯起嘴角,朝夏守忠笑了笑。
“你这个老奴才,老了老了还在想着偷奸耍滑呢。”
“自己个儿偷奸耍滑就算了,还想带着朕一起。”
“太子毕竟是朕教养长大的。”
“对于太子,朕也是有一副慈父心肠。”
“朕也是希望,太子能够独当一面。”
“这太子,那脑子,那心胸。”
“朕想了想,还是得给他铺铺路。”
“所以真还不能够退下来呀。”
“朕这身子骨也不能就在现在就垮了。”
“陈逸这些日子的动静,朕也是知道一些的。”
“自从他将主意打到太子妃头上。”
“朕就已经彻底对那孩子失望了..”
“所以,朕还是得折腾起来..咳咳咳!”
“至少在朕驾鹤西去之前…..替远儿铲除一个大患!”
“否则,日后难免出现兄弟阅墙,血流成河的争端!”
“咳咳咳!”
夏守忠叹息一声。
满脸的痛苦与挣扎,他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元康帝,他所预判的那一幕已经开始上演!
此时的梁王府,梁王陈逸金冠束发,铠甲着身,好一副威风凛凛的将军模样!
他手底下的人都会拍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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