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首领!”
“此乃周易八卦阵也!八卦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如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入则亡。今阵法虽布得整齐,却并不见得中间主将就能随时调兵遣将得心应手。如从东南角上生门击入,往正西景门而出,其阵必乱。”
“而且敌军阵法虽妙,我军却人多势众,先机在我!”
听闻这些话。
在场的鲜卑将校皆是信心满满,纷纷叫嚣立马冲阵。
北宫伯玉也是深吸一口气。
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部落的三十万勇士们!!”
“紧跟金色狼头大旗!”
“不要走错了方向!!”
“杀!!!”
一时间。
北宫伯玉一马当先冲向东南角。
无数鲜卑骑兵紧随其后。
北军阵中。
岳鹏举在看到了敌军上钩后,终于是露出了一丝紧张和兴奋。
军阵是死的,不能移动。
如果北宫伯玉小心谨慎不肯贸然冲阵,那他还真就拿来去如风的鲜卑人没什么好办法。
可是。
如今敌骑一头扎进了自己的事先布置好的麻袋。
再想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传军令!!”
“八门金锁阵,开!!!”
雁门关外。
杀声震天。
无数铁蹄翻卷,猩红的血渍就像是夏天的火烧云,浸透了一方天空。
咚咚咚!!!
沉重的战鼓声愈演愈烈。
乌泱泱一片的鲜卑大军,就像是汹涌而出的洪流,陆续朝着东南方向鱼贯而入。
霎时间厮杀一片。
在北宫伯玉的率领下。
这些鲜卑人愈战愈勇,不断地来回横冲直撞,几乎是要凭借蛮力将眼前的-八门金锁阵给冲破。
然而。
在鏖战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后。
先前还气势如虹的鲜卑骑兵,终于是逐渐陷入了无尽的混乱之中。
就像是深陷泥潭。
失去了速度的骑兵队伍,在狭小的空间里根本就没有足够加速冲锋的余地,甚至于还不如手持枪盾只靠两条腿走路的步兵。
伴随着阵型的来回变化。
数十万大军搅和在了一起,就像是一锅大乱炖,在其他将领的指挥下怕是早就乱成了一团。
然而。
在岳鹏举有条不紊的指挥下,这些士卒就像是演练了无数遍的肌肉反应一样。
竟然还能够保持阵型。
甚至于不断拉扯、挤压,逐渐将鲜卑人打得慌不择路。
此时。
北军将校的厮杀声鼎沸不绝,已经是隐隐盖过了鲜卑骑兵的风头,甚至于已经有了合围之势。
北宫伯玉心慌意乱,立即想到方才手下的话。
要从正西景门而出!
正西是何处?
北宫抬头望天,想要从太阳的方位来判断正西方向在哪里。
然而。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厮杀后。
正午太阳高悬。
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环顾四周。
只见眼前全都是寒光熠熠的刀枪剑戟,还有犹如乌云一般的黑红色旌旗,遮天蔽日,根本就看不清来时的方向在哪。
北宫伯玉顿时慌了。
现在就像是身处大山浓雾之中。
不识庐山真面目!
根本就分不清来路去处。
“该死!!”
“有没有人还记得来时的方向在哪!?”
北宫伯玉回头怒吼。
然而。
这些大头兵早已经头晕眼花,全都是胡乱瞎说,根本就没有统一的回答。
就在北宫伯玉慌不择路,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冲阵的时候。
伴随着阵阵箭矢尖锐的破空之声。
大量弩箭倾泻而来。
又是引得鲜卑人困在阵中慌乱不已。
“不管了!!”
北宫伯玉知道这时候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索性就瞄准了敌军弓弩手的方向,昂首咆哮起来。
“所有人,跟随金色狼旗,冲杀敌军弓弩手!!”
金色狼旗发起冲锋。
后面的骑兵根本就听不清混乱中有什么命令,只知道跟着前面的旗帜埋头冲锋。
就在鲜卑人即将冲向弓弩手阵型。
又是一阵眼花缭乱的变阵。
再次出现在鲜卑人眼前的竟然变成了全副武装的长枪兵刀盾兵,密密麻麻的拒马阵矗立在阵前,就像是一片死亡森林正等待着敌骑的自投罗网。
北宫伯玉想要匆忙调转马头。
然而。
乱战之中。
身后的骑兵哪里能够听得清楚军令,纷纷前赴后继。
长枪贯穿战马的血肉之躯。
刀盾手汹涌而出,手起刀落斩下鲜卑人的头颅。
又有全身都包裹在铁甲之中的北军重骑突然从半路杀出,直接将敌军的阵型从中拦腰截断,无数兵马齐出,就像是十面埋伏一样,杀招尽出。
不到半个时辰。
方才还气势昂扬的鲜卑大军。
就像是被打中了七寸的长蛇一样,前后不能呼应,甚至于分散成一段接着一段,各自为战,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明明是足有三十万大军的鲜卑人。
此时却是被打得晕头转向。
逐个击破!
越来越多的鲜卑人感觉到了恐惧,开始不顾一切朝着外面胡乱突围,然而入阵容易出阵难,就像是进入了迷宫一样。
横冲直撞到头来还是又回到了原地。
面对如同铜墙铁壁一样的拒马阵。
只能是不断地来回兜圈。
妄图找到能够逃出生天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