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787到1791年的第六次俄土战争期间,谢尼亚文参加了费多尼斯战役和奥恰科夫战役。
尽管谢尼亚文在卡利亚克里亚角海战中,出色地指挥了“纳瓦齐亚”号战舰参战,但他对主将乌沙科夫过分谨慎和迟缓的战术甚为不满,而且并不重视其权威,这导致他被监禁在禁闭室中,一度威胁要被降级处罚。
万幸的是,有着“俄罗斯伯乐之称”的波将金亲王出面了,他积极调解了谢尼亚文和指挥官乌沙科夫的关系。
可尽管如此,这两位俄国海军指挥官的私下关系并不好,或许说有点糟糕。尽管二人不会大吵大闹,一见面就拔剑来一场生死决斗,但他们通常不会同时出现于某个庄园里的宴会与舞会,除非是沙皇陛下指名道姓的要求二人同时出席……
但在另一方面,35岁的谢尼亚文非常钦佩,现年54岁的乌沙科夫上将,在与土耳其的海战中,所创造的“在对付优势敌军时,集中打击敌旗舰的战术”,以及“在追击敌舰时,不应受线式战术原则的限制,命令各舰迅速编成单纵队,勇猛追击。”
只是这种惺惺相惜的欣赏,却未能发展出苏沃洛夫与库图佐夫的那般师徒情谊。一方面是“才高八斗”的乌沙科夫的,确过于高傲了,无论说话做事,都很少给自己,给他人留有一些余地;
事实上,在乌沙科夫因为严重眼疾而主动提出离职之前,他曾提名了另一位行事稳沉的海军指挥官,作为俄国远征舰队的代理司令,并非是“过于年轻的”谢尼亚文。
那是乌沙科夫坚持认为,谢尼亚文太年轻了,一路过来都是顺风顺水,做事不成熟,也不稳重。如果是面对实力稍逊的对手倒也无所谓,可一旦对方的实力超出预期,谢尼亚文就将很难应对。
更为糟糕的,这名海军将领喜欢热血上头,一旦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就会做出危害整个舰队的不理智举动。不过,乌沙科夫又说,只要谢尼亚文吃过一次大亏,在逆境中得以成长的他,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一名“堪比我本人的优秀指挥官”。
但最终,沙皇保罗一世并没批准乌沙科夫的人选提名,而是依照监察官别尔夫什卡伯爵的建议,特别任命了谢尼亚文中将担当舰队司令官,甚至连“代理”二字都去掉了。
显然,影响保罗一世决策的,是沙皇身边那些枢密院军事顾问,这些人都不怎么喜欢傲慢成性的乌沙科夫,而是对文质彬彬,有大将风度的谢尼亚文将军印象良好。
那是后者虽不讨海军官兵的喜欢,但对于权贵者,尤其是生活在圣彼得堡的宫廷贵族,却是尊敬有加;反观乌沙科夫,恰恰受到俄国海军官兵的爱戴。
至于那位别尔夫什卡伯爵,他是圣彼得堡总督,帕伦伯爵的近亲,因而可以从俄国最大的情报头子那里获知一些机密信息。
不久前,英国情报机构告知俄国同行,有证据显示法国人正在对他们的电报技术进行一系列的升级改造,以其更加适应复杂多变的战场环境。
至于具体是什么,英国派驻在法国境内的众多间谍,在付出了重大代价之后,也没能搞清楚事实的真相。
基于此,英国情报部门就向俄方询证一下,希望同盟者能在法俄战场上多加留意。如有缴获该设备,希望能第一时间通知英国。
视野重新回到俄国远征军舰队司令部,参谋长别尔夫什卡见司令官谢尼亚文如此信心十足,随即也不再过问法国人的所谓“黑科技”。
别尔夫什卡伯爵问道:“司令官阁下,您打算什么时候带领舰队去围剿那些该死的法国蒸汽舰船?”
短短数天内,俄国远征舰队已经损失了4艘战舰,3沉1重伤。如果这个时候,谢尼亚文依然不主动寻找、追击与围歼法普联合舰队,那么别尔夫什卡伯爵就不得不向圣彼得堡和保罗一世,做如实禀报了。
毫不怀疑,谢尼亚文极有可能会被圣彼得堡的政敌,扣上几顶“畏敌不前”、“贻误战机”的大帽子。
会议召开之前,心中就已下定决定与法国人决一死战的舰队司令官,在听闻监察官的上述质询后,当即不假思索的回应道:“10月15日就出发,我们的军舰需要这几天的时间来完成全部补给!”
通过对波罗的海不少渔民的询问,加之“漫步者号”舰长,库德里亚什少校讲述的具体信息,谢尼亚文确定法国内河与近海蒸汽舰队的数量应该在8到10艘。
而这其中,应该就包括3艘从法国本土调来支援的。因为来自普鲁士的消息证实,法国蒸汽舰队在马格德堡与易北河的战役中,损失很大,约一半的舰船如今只能停在船坞,等候维修。
至于投降法国东普鲁士军舰,的确是有12艘之多,但火炮数量少,攻击力不足。而依照“料敌从宽”总体原则,谢尼亚文认定法普联合舰队有22艘军舰,火炮数量绝对不会超过7百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