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奥尔什丁开始,浩浩荡荡的欧洲10万大军(号称30万),一路向东,直至行进到科尔诺。此地距离俄国边境的涅曼河,仅有两、三天的路程,安德鲁这才下令停止行军。
第二天上午,安德鲁依照惯例,他在科尔诺镇郊外,一座由工兵临时搭建的展演高台,公开表彰了参演部队中的22个优秀团体,以及八百多名优异个人,授予锦旗,晋升军衔,颁发奖金。
随后,参与演习的各路集团军,就在军长们带领下,回归所属的方面军作战序列,“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事实上,安德鲁亲自拟定的这一场,目的是以“夸耀法兰西强悍武力”的军事巡游计划,原定方案是打算带着这支“号称30万”的欧洲大军,进驻涅曼河的下游,与立陶宛接壤的塞伊内要塞。
等到那个时候,联军最高统帅安德鲁会在要塞里面,得意洋洋的修书一封,并派人送到干里之外的圣彼得堡,交给依然待在夏宫或皇村的保罗一世,盛情邀请昔日的“老大哥”,俄国沙皇“会猎”于涅曼河。
然而,各种意外频繁发生,导致这位法军最高统帅,不得不提前下令结束这一场虎头蛇尾的军演。显然,大军行军的问题多多。
从奥尔什丁出发没有多久,一场突如其来的猛烈暴雨,袭击了波兰的东北部地区,包括马祖里省与波德拉谢省的大部分。
而更加糟糕的,是接下来的三天里,这种持续不断的降雨,已经给法军与欧洲仆从军,都带来了灾难性后果。
尽管这只是一场非战斗状态下的正常行军,但这场大暴雨令10万军队举步维艰。从奥尔什丁通向塞伊内要塞的道路上,庞大的军队与补给车队都乱作一团。
即便是道路已经变得泥泞不堪,无法通行,但车夫们依然被要求继续鞭打驮马与牛,因为行动延迟会被上级判罚。于是仅仅3天的时间里,因劳累过度而倒下的运输牛马,竟然超过了五分之一。
非常幸运的,这是在盟友的波兰境内,联军补给队的耽搁和损失,并没有给军队和士兵带来太多的困难。
那是法军统帅部里面,有不少波兰籍的联络官。于是,法军可以非常容易的,从经过的波兰庄园那边,随时随地获取大军想要的粮秣供养。
至于这些向10万大军提供了无数粮秣酒水的种植园主,可以从波兰临时政-府那边获取补偿。只是巴尔斯内阁掌握的黄金也不多,只能补偿给庄园主各类“逆产”的优先购买权,以及部分优惠。
所谓的“逆产”,就是波兰各地政权(特派员制),没收的普鲁士(波森大公国)移民,或是类似“扎容契克卖国”集团成员的土地庄园,作为国家建设发展的重要资金来源。
显然,指挥官与军事参谋们知道,一旦越过了涅曼河,这种在波兰境内,双方或三方都比较愉快的征粮方式,将无法继续推广。
完全可以预测,随着法军进入俄国内陆,食物短缺问题自然浮出水面,导致军纪涣散,部队四处劫掠。毫无疑问的,那些本应被法军解放的立陶宛人将会遭到恶劣对待。
更为麻烦的,是立陶宛境内水源短缺,大军过后,很容易遭到污染。依照流行病的观念,一旦食物和饮水出现了严重问题,会导致军中发生痢疾、伤寒等瘟疫的情况,会急剧增加。
等到伤病员大量出现的时候,基本上被留在行军途中的临时医院里,也就是附近的俄国农场里面,估计每周会有成百上干人死于环境肮脏、食物不足和物资短缺。
拉雷军医官直言不讳的说,因为是在敌国内部,一旦染上这些疾病后,至少一半的士兵将无法幸免于难。
不仅如此,为了与占领区居民,与战友争夺食物、药品和水源,入侵俄国的欧洲远征军的军纪,也会变得每况愈下,内耗不断。
依照安德鲁统帅,以及贝尔蒂埃总参谋长的指示,总参谋部在军演结束之后,就开始从各集团军内部,轮流抽调了两百余名,团一级作战部队的参谋军官,要求这些人参与到针对行军作战途中,各种补给问题的讨论,并寻求符合战地实际环境的多种解决方案。
但在另一方面,安德鲁却深知,所谓的最佳方案,也仅仅是从某种程度上,减少那种“非战斗减员”的数量,挽救一些士兵的生命,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类似的问题。所以从一开始,这位法军最高统帅就不打算越过涅曼河,攻占立陶宛。
即便是150年之后,那位“奥地利美术生”指挥着欧洲数百万的远征军,哪怕是装备了当时最先进的火车、飞机、卡车与坦克,依然受困于俄罗斯那极度严寒的气候,糟糕的生活环境,严重短缺的食物补给,还有烦不胜烦的游击队,以及无处不在的传染病,等等。
演习之后,法军参谋们正忙于检讨与修正,而在涅曼河以东,立陶宛首府维尔纽斯,此刻已乱成了一团糟。
在波兰境内传来非常可怕的一则坏消息:
那是以法军为首的30多万欧洲多国联军,此刻正在无敌统帅安德鲁-弗兰克的指挥下,从集结地奥尔什丁出发。
预计将会在半个月内,于塞伊内一带越过涅曼河,继而正式向伟大的俄罗斯帝国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