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分钟之后,马车将安德鲁送到巴黎北郊的火车站。在这里,第一执政将与第三执政图里奥,共同出席从巴黎到素有“首都粮仓”之称的莫城,一条长约50多公里的铁路竣工与火车通车典礼。
从1795年2月开始,得益于安德鲁执政官的积极推动,以及法兰西银行的资金支持,从巴黎到莫城的实验性铁路建设就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早在去年10月前后,巴黎至莫城的铁轨就已铺设成功。赶在正式通车之前,法兰西铁路公司已进行过好几次实验性营运。
只是横跨河流的4座铁路桥尚未竣工,只能借助大型渡船将整个列车摆渡到对岸,效率大打折扣,而且存在诸多危险性。所以,惜命的安德鲁没有选择乘坐火车出行,而是继续等到全线通车的那一天。
另外,除了河流上的几座桥梁的建设工期比较长,高压蒸汽机车的性能也表现的相当不稳定,这才导致最后的通车时间,只能一拖再拖。
好在穿越者的耐心足够好,尤其是对铁路、轮船等,这种划时代的交通工具,其支持力度一贯都是有增无减。
在铁路建造过程中,除了技术制约,经验不足,人手不够之外,更多的制约因素来自于当地民众的竭力反对,他们害怕这个冒着黑烟,发出巨大轰鸣声的庞然大物,猛然冲出并不牢固的铁轨,毁坏他们的庄稼与房屋,进而危及到他们家人的安全。
因此在铁路施工期间,不少当地居民(农民)被他人鼓动,聚集在工地上,他们不停的挥舞农具与棍棒,一度迫使施工方停止建造令人毛骨悚然的机械怪兽巢穴。
另一时空中,因为铁路建造引发的民众争议,在英国也是大量出现。为阻拦火车在铁轨上行驶,甚至还撞死过一名英国政治家。
在旺代与布列塔尼督战期间,安德鲁就从总参谋部与内政部门得知,铁路建设由于不断受到沿途民众的抗议,而时不时被迫停工。
下令围歼贵族流亡军的同时,安德鲁在寻求议会的支持后,随即强令铁路全线复工,并指派军队保驾护航,将所有闹事农民与一切煽动份子统统投入监狱,并宣称要收回一切“罪犯”的土地。
不得不说,安德鲁必须要感谢大革-命各个时期的领袖,是他们的努力才促使了法兰西的土地基本上实现了国有化。这就意味着,铁路下方的土地绝大部分都属于共和国政-府持有。
那些农牧民目前经营的土地依然是国有性质,因为赎买时间是20年。而依照相关的法律,政-府在赎买期结束之前,可以有偿收回该土地,但还是遭遇被征收者的集体反对。
为寻求议会支持,康巴塞雷斯曾代表第一执政,以法律专业人士身份向巴黎的平民院,也就是五百人院(议会下院)做出了详细的司法解释,并希望平民院能够支持督政-府强行征收国有土地,用于铁路建设的议案。
在经过了五天两场并不激烈的辩论过后,法兰西议会下院选择了投票,最终以375票赞同,45票反对,80票弃权的结果,支持了督政-府的议案。从现在开始,再没人阻碍铁路的施工。
尽管在议会下院赢得了胜利,然而心情不佳的安德鲁执政官却在他的笔记本里,写下这样一段话:
“这是近代文明需要付出的合理代价……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人类从来没有创造过如此巨额的财富,也从来没有制造过如此贫乏的生活;人类从来没有那么自信过,也从来没有那么匮乏过。”
等到宪兵部队强行进驻施工现场之后,事态迅速得以平息。所有拒绝离场的闹事民众遭遇逮捕,而回应反抗者投掷石头砖块的,是全副武装士兵的刺刀与铅弹。
尽管大部分关押者在三五天后被陆续释放,但这些人不得不离开现有的家园,携妻带子,迁徙到政-府为他们重新安置的地方定居。
至于那些煽动闹事的头目,则被地方刑事法庭以阴谋煽动叛乱的罪名,处以流放法属圭亚那15年到20年不等。毫无疑问的,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今生今世都不太可能再回到法国本土。
消息传开,铁轨沿线的民众尽管心中仍抱有不少怨言,但他们也不敢再行阻止。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一切反抗都属于徒劳。
于是,铁路工程的施工进度明显加快,质量也提升不少,最终负责建造铁路的法兰西铁路公司赶在1796年2月之前,全面完成了这条不足60公里的铁路建设。
当然,这其中还包括几座跨度不大的小型铁路桥梁,三座是以传统工艺建造的石桥,另一座属于实验性质的钢筋混凝土桥梁。
另一时空,在数十年后的北美大陆,一条位于广袤平原之上的铁轨交通,其建造效率可每天向前推进1英里(1.6公里),而一条长约52公里铁路的建设周期,通常只需花费一个月的时间便可顺利完工。如今,同样一条铁路在法国却用了11个月,整整335天。
不过,安德鲁却感觉很满意,毕竟这是第一次,除了“开过挂”的穿越者可以在大方向进行指导外,一切技术工程都是摸索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