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算上,正在或即将进入波兰领土的10万俄军,您所指挥的波兰军队,将承受俄普奥三国的20多万正规军,从四面八方的合围与进攻。我相信,您应该比我更清楚这场战事的最终结果。”
事实上,奥什还略过了一些过于尖锐的判断,包括在苏沃洛夫和他的精锐俄国军团在以强行军的方式,提前赶赴奥德河战场之后,看似庞大的波兰军队,在这位俄国战神面前,就将是土渣渣一般的存在。
科希丘什科笑了笑,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1793年的时候,法兰西也遭遇同样的情况,整个欧洲都在反对你们。不过,你们依然挺过来了,而且不仅成功镇压了叛乱,收复了土伦,甚至还一度将反法联军赶出过比利时,甚至还威胁到联省共和国。”
奥什叹了口气,他将安德鲁的分析告诉了这位波兰领导人。
“总司令先生,法国拥有2800万人,在《人权法案》实施4,5年后,至少在法律和舆论上,全体法国人都属于翻身做主的国家公民,可以相对轻松的武装起来一支百万大军;
此外,法国的普罗大众,尤其是那些已从或正在从大革-命获得好处的革-命者与支持者,为了他们得到的政治地位与经济利益,不得不誓死保卫他们共同创立的那个共和国;
更为关键的是,在巴黎有一个强而有力的政-府机构,国民公会和救国委员会可以高效、快捷的调动国家的一切力量,将人力、物力和财力,输送到全法国最需要的地方。
而在波兰,通过我们军事代表团这几周的实地考察,您和您的国家、政-府、军队与民众都无法做到。所以,外部的入侵只是让我感觉困难重重,但内部的不公正和相互内耗,会让你的国家失去凝聚力和内驱力。”
听到奥什这些很不中听的肺腑之言,波兰起义军的领导人科希丘什科似乎并不生气。事实上,他在与奥什进行单独密谈之前,就已经屏退同行的其他波兰军官。此刻在指挥部里,就只有科希丘什科与年轻的法国将军二人。
科希丘什科默默的起身,他站在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转过头,苦笑的说:“你说的没错,波兰仅有八百多万人口,而且大部分领土还被普奥俄三国占领;民众中的一半以上都属于一无所知,心中没有国家观念的农奴,但也怨不得他们;至于你说的强而有力的国家政权,在贵族议会一票否决制的波兰,根本不会存在。”
“那你为何选择发动这场必输的起义?”奥什很是奇怪的问道。
科希丘什科表情坚定的说:“就如你们法国人,歌唱马赛曲的那样:‘武装起来,同胞们!把队伍组织好前进、前进,用敌人的肮脏血液,当作浇灌田野的养料。’
不仅如此,我们要用自己的行动和鲜血,来一遍又一遍的唤醒麻木不仁的民众。未来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将缅怀这场飞蛾扑火一样的起义。我相信,觉悟起来的革-命者将推选他们的新一代领袖,继续下一次的反抗和战斗,只是为了光复伟大的波兰。”
奥什很是激动的说:“自由的法兰西将会感谢波兰人民的武装起义,牵制了20多万反法同盟的军队。我相信且肯定,在未来的十年里,20万法国-军队将会赶赴到奥德河右岸,他们将与英勇的波兰人民并肩作战。”
如果是安德鲁在身边,一定会将奥什骂个狗血淋头。与一位政治家交心,那是军人犯下的最严重的错误之一。
好在科希丘什科是个波兰人,也是个一名品行高尚的正人君子,并没有利用法国将军言辞间犯下的政治错误,而是选择了遗忘,转而专心致志应对即将到来的一场重大战役。那是苏沃洛夫军团来了。
至于奥什,在结束与科希丘什科的会晤之后,就将自己工作重点,全部放在“森林兄弟”的行动方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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