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执掌巴黎警局的反间谍机构时,通常是采用以下方式来策反对方的谍报人员。请注意,这里没有最好的方式,只有更适合的手段。
第一点,传统的金钱收买。这是最重要,最快捷的方式,但需要大量的金钱做准备;
第二点,权力收买。许诺以重大的权力,然后给予收买。没错,我在镇压巴黎公社叛乱中,应用的比较多;
第三点,色诱。当然是用美色进行诱惑,波兰人光复他们的首都华沙,就是采取了这种方式。那些经常将情妇带到办公室的人,就容易犯下这样的错误;
……
第八点,每个人都有自己缺陷与软肋,灵活的运用这方面进行收买,尽管采取的手段可能会很卑鄙,但是效率会非常高。”
在阶梯教室内,安德鲁背靠着大课桌,面对台上五百名军校学员,侃侃而谈自己曾经的老本行,抓间谍者。
在回到巴黎之后,安德鲁差不多每天都待在波旁宫里,那是整个九月份,他一直都在外省出差。所以,趁着这个时间,安德鲁校长要给五百名军官学员补上军事情报学的课程。
等到他留意到左侧挂钟已超时一刻钟,这才匆匆的宣布下课。临走前,安德鲁让助教做好这两天的功课安排,写一篇两千字的作文,论述“如何高效快速的策反身边同僚的方式与方法”。
回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已过了中午13时。安德鲁一边吃着餐盘里的土豆炖牛肉,还随手翻了翻摆在桌面上的课程表,发现今明两天都没有自己的课。
于是,他随即叫来卫兵准备好一辆马车,下午去趟莫顿庄园。
此时,一名执勤哨兵走了过来,他向安德鲁汇报说:“将军公民,军校外面那个叫亨丽埃塔的女孩,已经在外面待了两个小时。”
“和前天一样,给她一个4磅面包,四分之一磅的黄油,嗯,让厨房再加一磅的新鲜猪肉、一袋咖啡和半包蔗糖。”安德鲁说。
那名亨丽埃塔是勒巴的亲妹妹,据说与圣鞠斯特有过婚约。如今,她与上个月出狱的嫂子伊丽莎白-勒巴住在一起,相依为命。
此外,这两个女人还要共同抚养一个尚未满月的勒巴遗腹子,菲利普-勒巴。没错,父子俩都是一个姓和名。
应该感谢国民公会在热月政变之后立刻废除了《牧月法令》,经过甄别委员会的反复核查,先是释放了勒巴的妹妹亨丽埃塔和妻子伊丽莎白,后来又将阿卡德街的房子归还给了伊丽莎白。
毫无疑问的,现如今的屋子里一个完整家具都不存在,甚至大门都被人搬走了。至于存放卧室里面的金银首饰,以及价值上千里弗尔的银币,也是无影无踪,更不会有人予以赔偿。
期间为了两个大人与一个婴儿的生计,19岁的亨丽埃塔只能每天外出,打一份零工。由于她的哥哥勒巴属于“罗党”中坚分子,因此处处遭遇他人的白眼和非议。
每日的微薄所得,根本不足以养活一家三口,由于没能吃饱,嫂子伊丽莎白没有足够奶水,使得襁褓中的小侄儿勒巴经常被饿得嚎嚎大哭。
一天夜里,绝望之中的亨丽埃塔,几乎要走到罗亚尔宫站街。好在勒贝尔从马车上发现了亨丽埃塔,那是前者曾是勒巴和伊丽莎白的证婚人,因而也认识勒巴的妹妹。
在交给女孩一小袋钱币后,勒贝尔建议亨丽埃塔今后有了生活上的困难,可以去波旁宫找安德鲁将军寻求帮助。于是就有了亨丽埃塔每隔一天的中午,来到波旁宫军校门口乞求食物的一幕。
从人道主义,安德鲁可以让学校厨房施舍三位妇孺必要的食物,但拒绝与她们进行任何形式的见面,继而减少不必要的政治风险。而这,也是狡猾的勒贝尔将“皮球”提到波旁宫这边的原因。
当天夜里,安德鲁随口将此事讲述给伯爵夫人听,后者却感觉好一阵辛酸,她低声说了一句。
“要是再度回到半年前的那般遭遇,我或许还没有她们坚强。”
安德鲁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安慰道:“放心,我永远都站在胜利者这边。或许,我永远都是胜利者!”
“巴黎太危险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应该建议她们来莫顿庄园居住一段时间。”
对此,安德鲁不置可否嗯了一句。他在内心感叹,怀孕中的女人一个个都是爱心泛滥。
安德鲁再度回到巴黎时,同样是临近黄昏。在马车经过阿卡德街的时候,他无意间看到街边三五个打扮花里胡哨的“金色青年”,正在堵截一个怀抱婴儿的少-妇,嘴里尽是不堪入耳的羞辱之词。
所谓的金色青年,那是弗雷隆等人在热月政变后,拉扯出来的一个右派青年团体。这些人大都是雅各宾**时期的受害者,或是受害者的家属,通常在左臂会戴上黑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