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卫所。
指挥使职所内,蒋瓛背负着双手,缓缓地踱着步子,面色稍显凝重,脑海中依然在回想着永胜镖局中看到的情形。
房间内,除了他之外,还有一名青年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
此人是蒋瓛的心腹,平日里几乎跟蒋瓛形影不离,名叫雷斩,人如其名,在整个锦衣卫中称得上是最残忍嗜杀之人,即便是卫所中的其他同僚也是谈之色变。
这时,一名身着便装的手下快步走了进来,恭敬地冲着正在沉思的蒋瓛行了一礼。
蒋瓛收回了思绪,转身冷冷的看着这名手下,沉声道:“陆凌川现在何处?!”
手下拱手道:“回指挥使大人的话,他在教坊司。”
蒋瓛皱了皱眉头,道:“教坊司?何时去的?!”
手下道:“傍晚时分,大概戌时刚过就进去了,带着他身边的那两名护卫。”
蒋瓛追问道:“人一直在?没有离开?!”
手下道:“没有,属下一直守在外围,自他进去之后,再没有出来,当时去的时候教坊司中闹出了很大的动静,教坊司主事曹瑞海亲自相迎。”
“因其神医之名,很受追捧,教坊司里的姑娘们都快疯了,听说还亲自接诊了,查出不少姑娘都染了什么妇...妇科病。”
“后来听说上了一艘花船,挥金如土,很多人都在议论。”
蒋瓛皱了皱眉头,看着这名手下,冷声道:“全都是道听途说?!你能保证他在这期间真的没有离开么?!”
手下一听,立刻面露慌乱,急忙跪在了地上,慌张道:“大人恕罪,可是您也知道,教坊司不同于其他青楼艺馆,那是官家的地方,明面上虽隶属于礼部,但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属下也不敢擅自跟到里面监视,万一闹出什么误会,恐会给大人招来麻烦,所以...”
蒋瓛眉头紧锁,阴沉着脸瞪了一眼这名手下,沉声道;“滚!”
手下一听,急忙行了一礼,迫不及待的退了出去。
蒋瓛继续踱起了步子,脸色变得越发的凝重。
雷斩犹豫着,轻声问道:“大人是怀疑动手的人是陆凌川?”
蒋瓛沉声道:“除了他,本座想不到第二个人,如果打伤本座的人真的是他,那他就是京都内除了本座之外身手最强者,灭掉区区一个永胜镖局,完全不在话下。”
雷斩皱了皱眉头,疑惑道:“可他与永胜镖局无冤无仇,为何突然对永胜镖局出手?而且一个活口都没留,如此心狠手辣,更像是跟永胜镖局有着深仇大恨才对!”
蒋瓛眯了眯眼睛,沉声道:“你错了,与他有仇的并非永胜镖局,而是另有其人。”
“你可看出苗安那伙人真正的来历?”
雷斩愣了一下,轻声道:“原来大人早就看出来了?没错,那些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镖师,可是卑职今夜才发现,他们手上的老茧,更像是多年操练留下的痕迹,似乎都曾是军中之人。”
“从身形来看,更像是来自北境,并非南境中人。”
蒋瓛满意的看了雷斩一眼,赞许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既是曾在军中服役,又是来自北境,还不明白?”
听闻此言,雷斩眼前一亮,惊讶的睁大了双眼,惊呼道:“难道...”
可是刚一开口,他就没敢再继续说下去,从指挥使的神色之间,他已经全都明白了过来。
蒋瓛迟疑着,继续道:“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本座很怀疑,之前谢林舟和唐玉石的死,或许也跟这个陆凌川有关,他们二人早就暗中为燕王效力,这事看起来隐秘,其实早已经不是秘密。”
“可是本座想不明白,这个陆凌川,究竟和燕王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即便燕王派系也盼着蓝玉获罪而死,但也不至于对永胜镖局如此斩尽杀绝吧?”
雷斩迟疑着,缓缓道:“听说谢、唐二人突然被抓是因为金吾卫在抓捕北元密探之时从那二人府中搜出了两封密信,但至于密信中究竟写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蒋瓛紧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之后,沉声道:“既然今晚的事与燕王有关,那我们就不必过多插手了,燕王不是已经动身赶来京都了么,到时候我们直接作壁上观即可。”
“让人继续暗中盯着陆凌川,本座敢肯定,此人绝不简单!”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