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北门。

街道上。

“你也来了？”

徐妙云见妹妹眼眶泛泪，自己也有些情不自禁，急忙转移了视线，看着站在徐妙锦身后的陆凌川，轻声说了一句。

虽然陆凌川不久之前打伤了自己的儿子，可她此时却并无半句责备和埋怨，因为她了解自己的儿子。

“祝王妃一路平安。”

陆凌川拱手一礼，笑着说了一句。

“照顾好她！”

徐妙云点着头，拍了拍面前的妹妹，由衷的叮嘱了一句。

陆凌川重重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把最后的一点告别时间留给了她们姐妹二人。

他和燕王之间的关系已经彻底破裂，下一次再见，恐怕就是刀兵相见了，很难再像此时这般和谐。

徐妙云含着泪花看着自己的姐姐，轻声道：“此去北境路途遥远，姐姐一定要注意身体。”

徐妙云笑着点了点头，擦了擦妹妹眼角溢出的泪水，抱着点心转身上了马车。

随着朱能的一声令下，队伍再一次启程，向着城门口继续走去。

陆凌川牵着徐妙锦的手退到了街边，默默地看着从眼前经过的队伍，脸色异常的平静。

徐妙锦依偎在陆凌川的身上，目送着姐姐乘坐的马车，眼角再一次湿润。

这时，另一辆马车缓缓驶到了陆凌川的面前，随着窗前的锦帘掀开，坐在了里面的朱高炽恭敬地冲着陆凌川拱手一礼，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脸上却满是感激之情。

经过陆凌川的医治，朱高炽的伤势不但渐渐痊愈，连自幼跛脚的毛病也开始恢复。

陆凌川点头示意了一下，并没有过多的回应，他虽然对朱高炽印象不错，但他清楚，早晚有一天，他们之间会成为敌人。

毕竟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良久之后，燕王府的队伍已经出城远去，自始至终，燕王都没有露面，其实他刚刚就在徐妙云乘坐的那辆马车里。

对于儿子被打一事，连一句对陆凌川的责问都没有。

对此，陆凌川心中疑惑，因为这不是他所了解的朱棣，按照朱棣的脾气，应该绝不可能罢休才对。

不过事已至此，陆凌川也没有多想，安抚了一下伤心不舍的徐妙锦之后，带着徐妙锦离开了北门。

...

两日之后。

南锦衣卫。

整个卫所之中，所有人都并排站立，一个个身形笔直，不同的是，在后院中，有一部分人是跪在地上的，已经被卸了兵器，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恐惧。

他们都是过去跟着蒋瓛的人，当初没少给刚入锦衣卫的陆凌川脸色，甚至也曾百般刁难过陆凌川。

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陆凌川，已经成为了锦衣卫中地位最高的人。

昌平和秦五带着九幽卫所的人里里外外严密把守，秦五在前院，昌平在后院。

片刻之后，随着一辆马车停在卫所门前，陆凌川带着方毅径直走了进来。

这是陆凌川自常驻九幽卫所之后，第一次回到这里。

原本这里是锦衣卫总部，但自从九幽卫所成立之后，这里就成了南锦衣卫，而九幽卫所则成了北锦衣卫。

自从升任锦衣卫正指挥使之后，陆凌川忙于其他的事，一直没有正式接手这里，燕王离京之后，就将接收的日子定在了今日。

“见过指挥使大人！”

随着陆凌川出现，秦五带着院中所有人同时躬身行礼，声音洪亮，响彻了整个卫所。

陆凌川面无表情，脚步未停，直接走入了后院。

“见过指挥使大人！”

紧接着，后院中所有并排站立的人也纷纷行礼。

陆凌川穿过了人群，来到了后面的石阶上，缓缓坐在了昌平早就为他准备好的一张椅子上，冷冷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些人。

“十三哥，卫所中凡是以前跟蒋瓛走得比较近的人，都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