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
盛庸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无奈的苦笑了一声,既然对方是天机堂的人,做一个假身份,那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盛庸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说吧,你是怎么把消息传出去的,传给了谁?!”
青年犹豫了片刻,缓缓道:“飞鸽传书,常州有一家同舟客栈,那是天机堂的另一个分部。”
他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了,为了能少遭点罪,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听闻此言,徐辉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沉声追问:“除了常州,还有什么地方有天机堂的分部?!”
青年苦笑了一下,缓缓道:“有很多,我只知道常州分部,但从未去过那里,那里有多少人,都是谁,我一概不知,我的任务,就是潜伏在金吾卫,在适当的时候被启用。”
“像我这样的人,有很多,差不多都是母亲或者父亲中有一人是北元人,我们潜伏在任何你想象不到的地方,连我都不知道京都除了我以外还有没有别人。”
“我知道,这是北元皇庭留下的后手,他们想卷土重来,早晚有一天重新杀回来,但我也知道,这几乎不可能了,到头来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来个痛快的吧!”
说完,青年便直接闭上了双眼。
徐辉祖沉着脸,继续道:“为什么要杀了刑部大牢中那名活口,还有,刑部大牢戒备森严,你是怎么杀的人?”
青年笑了笑,缓缓道:“很简单,这世上贪心的人很多,我只不过是收买了一个欠下赌债的狱卒,让他在饭菜里加了一些东西。”
“原本想着把泄密的事嫁祸给那个活口,反正他已经被抓了,活着离开刑部大牢是没指望了,不如发挥一点最后的作用。”
“只可惜,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发现了他不是泄密者,我这才想趁乱逃走,只是晚了一步。”
说到最后,青年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有绝望,有懊悔,有无奈。
徐辉祖冷哼了一声,不屑道:“有人建议我暗中调查,但我偏偏故意走漏了风声,就是逼你自己跳出来!你如果不逃,或许根本就没人会怀疑你。”
听了徐辉祖的话,青年愣了一下,脸上的那抹无奈懊悔之色越加明显。
徐辉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被你下毒杀死的那个人,根本就没见过灭掉天盛赌坊的凶手模样!”
听到这句话,青年瞬间面如死灰。
“给他个痛快吧!”
徐辉祖冷冷地丢下了一句,转身径直上了不远处的一匹马,直接挥动缰绳向京都返回。
青年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力中透着释然的笑意,感激的看着渐行渐远的徐辉祖,知道自己不会再经受诏狱的刑讯了。
很快,一声闷哼响起,盛庸已经一刀抹断了青年的脖子,紧接着带着剩下的人迅速追上了徐辉祖。
当天夜里,刑部大牢中那名被收买的狱卒就被抓了起来,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抄了满门。
对于这种吃里扒外的人,朱元璋从不手软。
...
次日一早。
陆凌川睡梦中听到了一阵敲门声,于是带着一身的起床气从逍遥床上爬了起来,打开了房门。
敲门的人是昌平。
陆凌川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眼,略带不满道:“一大清早的,什么事?!”
昌平缩着脖子连退了两步,拱手道:“十三哥,魏国公派人来找您,就在后门外。”
“让他进来吧!”
陆凌川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转身回到了房中坐下,打着哈切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没过多久,一名青年跟着昌平从后门走了进来,快步来到了陆凌川的卧房,正是金吾卫副指挥使,平安。